“如此一来,你便无需担心再会有人听见有关你的事情。”
黑纱女沉默片刻,低吟道:“你们照宵院听闻那八族秘境的传说,就不曾想着争夺?”
艳服女子目光微动,垂眸淡声道:
“若是半月之前的我,或许会暗中盘算一番,纠集些手下和其他势力的高手联手合作,在这场争乱之中分得一杯羹。
但如今,我却对此举已没了多少兴趣。”
“为何?”
“一个林姓书生....罢了,只是经历了一些糟糕之事,你无需太过在意。”
艳服女子自嘲般笑了笑:“若要以你这些人类之言说叨,便是幡然悔悟、回头是岸,不是么?”
“...怪人。”
“若说我是怪人,你在外人眼中可更显古怪异常。”艳服女子眸光微动:“你又为何会来到丰台县内,听你刚才那些话,似乎早已知晓了有关八族秘境之事。而且你身背巨剑、气息恍惚难测,可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
“我没有向你阐明一切的必要。”
黑纱女只抛出这样一番话,便再无丝毫声息。
整个人仿佛如同枯木一般孤坐在原位,一言不发。但在听闻了其口中无意吐露的林姓书生后,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却渐散了几分。
艳服女子抿了口茶水,见状也不再咄咄逼问。
很显然,眼前这隐藏面容的古怪女童,似有些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不愿与外人交流,要是逼得太甚,兴许又要暴起发怒。
至于其身份,果然如那人所说的一致——
“你若有难言之隐,我就不多做询问了。”
艳服女子淡然道:“但你要想平安无事地离开此城,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安安静静地陪在我身边就好。
还是说,你本就是为了与妖鬼拼杀死战而来?”
但还没等黑纱女开口出声,酒楼之外却蓦然响起张狂大笑,宛若洪钟。
“没想到这丰台县内竟已有那么多的同僚齐聚于此,当真有趣!”
不少人手中的酒杯都被这股气劲震得颤抖,酒水四洒,纷纷皱眉望向楼院门前。
只是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后,消息灵通者不由得面色微变。
“渡恶门的人...瞧其身形壮硕宛若铁塔、面色黝黑,难不成是那恶名昭著的五门主?”
“连这等狂徒都不顾路途遥远跑来掺和一手,此次秘境之争,究竟会有多少势力前来参与?”
“怕是不少!”
“哈哈哈!”
被称作是渡恶门五门主的壮汉咧嘴大笑了三声,布满血丝的狰狞双眼扫过酒楼,啧啧称奇道:“绫罗谷、纪红坊、赤羽的眼线俱在啊,看来我来的还算时候,这场大戏还没开始上演。”
此话一出,原本伪装成闲散酒客的几名男女心头一震,皆是面色寒冷。
“虽看似粗浅野蛮,但此人修为强横、感知更是纤细如发,决不可小觑分毫!”
“嘿!叫我撞见一个好目标!”
壮汉猛然抬头望向酒楼最高处——
那扇紧紧闭拢的雅间大门,正是此楼最为奢华尊贵之地。
下一刻,他眼中精芒闪烁,身影化作黑烟腾飞而起,极为迅速地穿过层层阁楼,腾空飞跃至雅间大门之前,抬手按在了门框上:
“嘿!在这小小的丰台县之中,可叫我撞见了咱渡恶门的对头!”
嘭!
话音刚落,房门连同布置在外的结界当即被掌劲强行震开,轻纱浮动,隐约可见雅间之中倩影闪烁,似有十来位身穿白袍的婀娜身影正待在其中。
但壮汉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说话,顿时感觉到一阵匪夷所思的冲击扑面袭来,直接将他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
“唔!”
他连忙稳住身形,脚步却停滞不住,几乎将后方的走廊扶梯都尽数撞碎。
直至壮汉脸色难看地冷哼一声,臂膀肌肉凸起,那股轰中胸口的无形阴气才被强行挡下震散。
而刚刚被打开的房门又自动关了回去,从中飘出一声森然阴冷的话语。
“贼子还有胆量主动上门么,莫不是想自寻死路?”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慈航庄少主,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壮汉随手拍了拍胸口,扯起狰狞狂放的笑容:“只需你们杀害我渡恶门的门徒,不许我上门拧断你们几个小娘皮的脑袋?”
“肆意侮辱玷污凡俗女子、恶行不断,没有丝毫底线尊严可言,犹如鬣狗猪猡之辈,就算杀了又能如何?”
冷哼声再度响起:“这等管不住下半身的丑陋狂徒,此世间可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好一个没有容身之所!”
壮汉眼中血丝迸现,黝黑粗犷的面庞竟隐隐浮现出非人般的扭曲弧度,似是青面獠牙般恐怖惊悚:“我等渡恶门行走于世,你们慈航庄真是有天大的胆子竟敢出手阻挠,今日我就要将你们这些贱人尽数捏碎,一个个扯断肢体!”
锵——!
清白剑芒刹那间迸发显现,隔空直取壮汉面门而来!
“来得好!”
壮汉当即怒吼出声,狞笑着一拍双手,生生将这股急速逼杀而来的剑芒强行夹住,身形却是止不住地被气劲震地不断倒退,直接撞穿了阁楼木板,在酒楼中诸多妖鬼与术者的惊愕目光中腾空倒飞,接连撞碎了诸多地板一路坠落下来,一时间木屑尘埃飞扬四散。
“就这等绵软无力的招数,给老子挠痒痒还差不多!”
伴随着一声讥讽冷笑,壮汉当即狞笑着捏紧十指,直接将这缕剑芒一把抓碎。
似是毫发无伤般从废墟坑洞中站起身来,旋扭脖颈,甩了甩臂膀,黝黑面庞上的笑意更显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