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连那个叫做蒋慧君的女子也是一样。”
林天禄神色淡然地俯视着此女,并无多言。
随心所欲地享受着奢靡生活、肆意侮辱他人取乐,如今再有千般后悔和埋怨,终究还是太晚了些。
没有任何值得去可怜叹息的必要。
“府内可有其他老弱妇孺?”
“有、有的!还有不少丫鬟再后院里呆着。”
妇人脸色一阵变幻,低声道:“而且我还知晓那黄秋立私底下在府内地窖内建起了不少的密室,里面有不少强掳夺来的良家妇女,甚至在做些不齿之举。”
林天禄眉头微皱:“带我们过去瞧瞧,事后你就吩咐好余下的那些丫鬟仆从不要乱跑,听候县衙指令,明白么?”
“明、明白!”
妇人踉跄着从地上站起。
跟随着她一路走过诸多弯弯绕绕,最终来到了这地窖密室的门前,点起火把一同缓缓走入其中。
“......”
宛若监牢般的漆黑环境逐一映入眼帘。
甚至,有诸多死状不一的女子尸体堆放在旁。
腥臭味、血腥味...各种恶臭难闻的气味不断涌来,一幅幅染血的刑具呈列在墙。
林天禄连同跟随而来的杨婵真都沉默无言,默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幅幅宛若地狱般的诸多残忍景象,心头愈发寒冷。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恶鬼’。
黄府之外,如今正坐满了诸多老弱妇孺。
他们皆是被林天禄抓住机会从府内救出来的,眼下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直至瞧见自家的丈夫孩儿同样被救出来之后,一家人这才围拢抱作一团,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令他们都失声痛哭不止。
毕竟,不久前他们才刚刚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险些全家一同陪葬身死。
而在这些人当中,同样有刚刚被带出黄府的林桓一家。
“相公,我们还活着、都还活着...”
年轻少妇趴在林桓的怀中啜泣不止,仿佛是将刚才强忍住的恐惧与不安一口气尽数发泄出来,再无丝毫忍耐。
而林桓虽然疼的不断龇牙咧嘴,但身上的伤势终究还不曾伤及内脏,看似狰狞破裂的伤口也自行愈合了不少。只是满身血污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凄惨了些。
倒是他们夫妻二人怀中的女童似乎早已将眼泪给哭了个干净,不断抽着鼻子,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黄府大门。
直至林天禄和杨婵贞从府内一起现身走出后,她这才又泪眼朦胧起来,嘤嘤嘤地流起了眼泪。
“大哥哥、大姐姐...”
“小丫头怎得又哭了起来?”
林天禄笑着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如今大家都已平安无事,那伙坏人也都遭受了严惩,你更应该高兴才对呀。”
“我、我...呜呜呜...”
看着女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个不停,林天禄也是摇头失笑。
这般年幼的孩子受此惊吓,确实得好好发泄一番心中恐惧,而不是一直闷在心底里。
留下心理阴影可不妙。
“恩公,那黄府内的恶徒如今当真全都伏法?”林桓捂着胸口的伤势,声音嘶哑道:“那伙人极为狡诈阴险,兴许如今只是在假装...”
“放心,那些人全都已经陷入昏迷,几天时间可都站不起来。”
林天禄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还是先收声养伤吧,虽然身上的伤口勉强合拢,但流的血可不会回来,往后一两个月的时日记得在家中好好静养,不要胡乱走动。算算日子也恰巧是春节时分,与家中妻女共享天伦之乐,自是美哉。”
“多、多谢恩公今日相救。”
林桓哽咽两声不禁垂首落泪,颇为沧桑的面庞上不免流露出庆幸万分的激动神情,与其妻女紧紧相握的双手都在颤抖不已。
“这黄府发生了何事?”
“外面坐着好多的人...”
“看他们身上还有血迹,难道里面出了人命?!”
在周围也陆陆续续传来了路过县民的窃窃私语之声,渐渐围拢汇聚而来。
林天禄见状起身拍了拍双手,朗声道:“还请诸位快些去禀告当地的官府,这黄府内祸害伯阳县多年的黄秋立等人如今已认罪伏诛。”
“认罪了?!”
“那黄恶霸竟然出了事?!”
“我去瞧瞧...当真如此!这府上躺满了人,那黄秋立甚至还生死未卜!”
一名年轻汉子满脸喜色地探视跑回,欣喜若狂地大喊道:“这黄府上上下下总算是遭了天谴啊!”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伯阳县终于有救了!”
围拢来的县民闻言纷纷震声大喊,皆是群情振奋。
自然也有人急忙喊道:“先快去喊镇上的大夫,此地伤者不少!”
“先问问究竟是哪位高人出手,让这黄府覆灭?!”
这些家人团聚的受害者们仍有些惊魂未定,但听闻此言,还是连忙抬手一指:“就是那位先生和姑娘他们...啊?”
但话音未落,他们脸上的神情顿时微微一滞。
因为原本就站在不远处的俊朗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位能施展仙家手段的倾世仙女都消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这、这怎么回事...”
现场一片茫然混乱,却终究再也找不到那所谓的书生和仙女二人。
...
黄府覆灭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不过短短半日就已然传遍了整座伯阳县城。
街头巷尾人声欢闹鼎沸,都在不断传着诸多传闻。
有人听说是有仇家寻上门来,将黄府上上下下尽数暗杀殆尽。也有人在传是上天派来的仙人和仙女,特意前来斩妖除魔。
更有甚者,还在说着是一饱读诗书的儒生见不惯这黄府之人为祸多年,上门与之辩论唾骂,生生将黄府内百口人都呵斥的哑口无言、羞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