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
杨婵贞神情依旧淡然,轻声道:“对付你们这等恶徒,自然不能给你们留下任何把柄。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庭院内直接动手,丝毫不去理会那些县民安危与否?”
“确实是多亏了杨姑娘出手相助。”
林天禄淡淡笑道:“若非有她帮忙,在下可没那么轻松就将那些老弱妇孺们尽数救走。要是被你们当做人质要挟,那实在是太过恶心了些。”
蒋慧君闻言神色愈发恼怒,面露狰狞之色,猛地抬手朝他隔空一握:“那就轮到你先去死吧!”
啪!
刚刚凝聚而起的阴气,当即彻底炸碎崩散。
逸散消失的缕缕阴气在庭院内划过,令蒋慧君和黄秋立等人都目光一怔,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书生,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愚不可及。”
杨婵贞冷淡缥缈的清脆声音悠悠随风飘来:
“你们以为林先生他...当真只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么?”
蒋慧君瞳孔紧缩,当即全力调动起浑身澎湃阴气,似有赤阳之息凝聚而成的鬼火在衣袖处熊熊燃烧而起,此火仿佛构筑成数道扭曲狰狞的恐怖鬼影,那骇人威压甚至将躲藏在后方的黄秋立等人都给震退了出去,踉跄着摔倒在地。
“竟然愚弄我等——”
她满脸惊怒地挥手隔空拍出,背后怒焰似是惊涛骇浪般翻卷而去:“该死!”
面对这袭来的凶猛之炎,林天禄凛然一笑,衣袖下的双手齐齐伸出。
撕拉!
这怒焰浪潮当即被徒手从中生生撕开,轰进了身后的假山之中,炸起一阵翻腾烟尘。
背着耀眼的阴暗火光,衣袍翻动的林天禄一步步走来,脸色愈发平静漠然。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与你这情夫一样罪该万死。”
蒋慧君面色大变,正想再度施展术式,一抹黑影赫然间在眼角急速逼近而来。
直至——
啪!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蒋慧君当即被一巴掌抽飞了出去,层层护体阴术仿佛是纸糊一般被直接粉碎,整个人在地上凌空翻腾了几圈,趴在地上连连咳嗽。
“......”
一旁的黄秋立已然彻底呆滞。
他一直以来依靠的靠山,罗星使者,竟会被眼前这书生一巴掌直接抽飞?!
惊骇欲绝之际其心思急转,眼神连忙瞥向周围,惊恐发觉其手下皆是早已中了招,一同昏死倒地。
“与你这等恶徒确实无甚好说的。”
林天禄侧首望来,露出一抹和善笑容:“以死谢罪,你看如何?”
“...等、等一下!且慢!”
黄秋立当即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面容扭曲地连连叩拜:“请、请饶我一命!我平日里虽然做了些恶事,可还没有害过人命!而且...而且我这些年也曾在县里捐过钱财,也不能说我完全就是罪该当诛!”
林天禄不禁失笑道:“你这见风使舵的能力,倒是不错。”
“这、这只是与大人您实话实说而已。”
黄秋立连忙扯起憨厚无害的笑容,缩着肩头讪笑道:“要打要罚您都随意,哪怕是将我抓到监狱里面关上几十年都没有问题。只求大人有大量,能宽恕小的一条贱命。毕竟这些年...小的其实受那个妖妇不断蛊惑,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刚刚勉强从地上爬起的蒋慧君听见此言,顿时瞠目结舌,就连本想出手救援的动作都完全僵住。
“你、你这——”
“妖妇你还敢多嘴!如今有大人在此,就是你今日伏法受诛之时!”黄秋立仿佛当真受了多年冤屈侮辱,满脸暴怒地抬指嘶吼道:“你这些年天天欺压我、迷惑我,甚至还施展那些妖法来侵蚀我的心智,就是为了能当你的男宠,整日逼迫我去坑害县内的百姓给你吸收阴气魂力,如今还想要狡辩吗!”
蒋慧君听得目眦欲裂,刚想开口,脸色却蓦然煞白如纸,颓然坐倒在地,阴气都从周身溃散不少。
“大人您快看!这妖妇被我戳破了真相,如今已是无力辩解了!”
黄秋立满脸惊喜地伸手抓来。
“黄员外这变脸的手段当真非凡。”
林天禄淡淡一笑。
旋即,反手捏住了他伸来的右手。
在他僵硬笑容中,从其衣袖内缓缓取出一根猩红的血色长针:“只可惜,你却丝毫藏不住你的杀意。想用这等阴损手段害人,着实与小儿玩闹般幼稚无趣。”
黄秋立当即脸色惨白,大声疾呼:“娘、娘娘救我!”
“尔敢动手!!”
原本还一副心力交瘁模样的蒋慧君猛地尖叫出声:“我等罗星执魂者如今就在伯阳县内,若得知使者被杀,你和呡山青女都要与我们一同陪葬!这整座镇县上上下下数十万口人更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执魂者?”
林天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但在此时,一道身影却是撕裂开了笼罩黄府的黑雾,重重地坠落在了院落中央!
“罗星,执魂者?”
烟尘微散,一俊朗男子大步流星地从中走出,负手而立,双目如电般凝望而来:
“本王废他百年修为,其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有何人能来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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