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葡却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爸,你最好把你的宝贝晃晃护得好一点,不然说不准哪一天,她就真去陪我那个小妹妹了呢?”

这话一出,邰鸣东就知道要糟,果然,孟就山本来放下的手又猛地抬起来,重重向着孟知葡打了过去。

邰鸣东拦之不及,只来得及将孟知葡拽到自己怀中,这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吃了一掌,略显苍白的面孔便霎时红了起来。

孙伯俞惊呼道:“先生!”

又上前拉住孟就山,孟就山后退两步,似乎连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真的动手打人。

场中寂静无声,邰鸣东的手还牢牢揽着孟知葡,护着她也向后退去。

孟知葡他在怀中,像是被一颗遮风挡雨的树遮蔽着——

那风雨,却来自于自己的亲生父亲。

良久,孟就山像是疲惫至极,指着门说:“给我滚出去。”

孟知葡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邰鸣东先对着孟就山行了个礼,这才说:“爸,说实话,这事儿确实是您做得不对。”

说完,也转身走了。

等他们走后,孟就山缓缓坐下,半晌,苦笑一声:“老孙,刚刚那药,再给我吃一片。”

孙伯俞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慢慢把药给咽了,又问倪晃:“你刚刚和你姐姐说什么了?”

倪晃说:“我就是问候了一下大妈妈。”

孟就山虽然琵琶别抱,但倪晃察言观色,也只喊祝佩琴作大妈妈。

孟就山叹口气:“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晃晃,你答应过爸爸的。”

“我是答应过您,不会去招惹她。”倪晃站在那里,手握在臂上,冷冷道,“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和她,都是您的女儿,她为什么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我就只能当过街老鼠?”

“谁让你当过街老鼠了?”孟就山想说点什么,可看她的神情,实在是说不出口,“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倪晃慢慢走过来,手指展开,露出藏在掌心下的那片肌肤,红得像是一片正在盛放的玫瑰。

孙伯俞到底拿来了烫伤膏,孟就山亲自替她上药,她像是不觉得痛,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等上完药,对孟就山说:“谢谢爸爸。”

孟就山说:“唉,下次……下次你还是离萄萄远一点。她这个性子,连我都不敢惹她,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倪晃再也忍不住:“爸爸,是她泼了我,又对您出言不逊,为什么忍气吞声的又要是我?!”

“你要懂事!”孟就山放重语气,“她是你姐姐,你本来就该尊重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故意跑过来挑衅她,在她面前,我给你面子,可是绝对不能有下次!”

倪晃终究没有孟知葡那样的底气,孟就山一发怒,她就不敢再往下说,含泪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爸爸。”

孟就山看她这样,又说:“你母亲前些时候不是说不舒服?你陪她去小知山散散心。我有空的话,也会过去。”

这是他的让步,惯用的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倪晃心里不屑,面上神情很温顺说:“妈妈这是心病,医生也说,她心情好了,病也自然就轻了。爸爸,无论如何,求您多去陪陪她。”

孟就山嗯了一声,视线越过她看向外面。

这间包厢,两面都是整扇的玻璃,露出外面庭院中的流水潺潺,软红叠翠,疏阔秀丽。

水边站着一男一女,孟就山站起身来,有些不确定地问孙伯俞:“老孙,那边是不是……萄萄?”

孙伯俞定睛看去,脸色也十分古怪:“是大小姐。”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孙伯俞沉默一会儿,才说:“……大小姐和邰先生,像是在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