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一时炸开锅。小崽子们可算找到契机和老师口嗨了:

老顾,小白鼠平时都谁在照顾啊?好家伙,生了一身跳蚤,我们现在身上还痒着呢!

顾岐安:“老顾”是喊谁?

众人排队形:喊你。

顾岐安:哦。每人各加两项实验图表分析,这周日交。我不怕多改。

有人哀嚎:人哉?!

只有那许师然极为自觉地领命,在哀鸿遍野的气氛里好违和地来了句:

收到!

大家伙无语但也习惯了,习惯这厮永远积极的觉悟性。一来学霸嘛,他/她总得有些与凡人划分开的地方,或过分殷勤或高度自觉;二来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是个关系户,不仅在于其父亲是医院里的干部,而且据说……

其他几个学生小窗说小话:不是说许师然她爹有意撮合顾老师和她姐姐?

a: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可不敢乱说,回头叫老顾晓得了,他、他骂死你!

b:是姐姐就没意思了。要是妹妹,我还能嗑一把子师生恋。

众人:你特么**鸡?啥都能嗑得动!

……

车子里的议论对象不得而知这些背后的风言风语。只揉揉眉心,略微疲倦地关照小钱,尽快赶去医院。

不是这个岔子,按理他今晚势必得在实验室逗留到学生们都安全到家才罢休。说实话,有时候顾岐安会相信人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良言。

早十几年他没为了忤逆父亲而选择从医,没有这一步步积累直到今天外人眼里还算正派的形象,大抵他早在某个温柔乡或者销金窟里荒废浮浪掉了。

他从来不是个光风霁月的人,也够不上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传奇。

只是从秦豫出事那天,或者决心回国来找梁昭起,他突然想要好好生活,

也希望那个与之好好生活的人名字里,一笔一划,都足以牵动他的心。

顾岐安赶到的时候,梁昭正坐在急诊室的候诊椅上,身边靠着个濮素。

乍一眼可把他吓得不轻。这两个平日里最最体面有包袱的都市女郎,眼前齐齐挂彩着脸,一个眉骨刮破了皮,一个蓬头垢面。

关键边上还站着两位看起来像在善后的**。

其中一位问顾岐安,“你是家属?”

某人看一眼梁昭,尽管不敢置信,也镇定答他,“我是。”

“那好。有些事情需要你了解一下。”**说,他们是来处理今晚闹市某家酒吧滋事案件的。

事件前因后果,无外乎是寻欢作乐的场子里,某个不长眼的鲁莽招惹了些是非,疑似搭讪濮素不成吧,就动手动脚。可惜遇到的不是善茬,当场两耳光招呼上去。

**说到这不由一笑,指指梁昭,“这位小姐还抄起酒瓶子砸对方的头。”

顾岐安:“……人没事吧?”

“倒是无大碍。但对方要求赔偿,开的价目不小。毕竟见血了。”

知悉来龙去脉后,顾岐安很稳当地与**商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属于正当防卫。而且同志你也看见了,我们的人也受了伤,起因和主责更不在她们。”

随即走去一旁联系在**里供职的老朋友。也留了号码给**,约定明天亲自会会对方。这事暂且就打发了。

某人再从诊室那边要了两个冰敷袋子走去梁昭面前,站立的视角,他只能看见她耷拉的后脑勺。

“别的没学到,学人打架斗殴了是吧?”顾岐安奚落着,把她的脸拨起来。而护士正巧端着换药盘要来给她清创缝针,他接下,戴上一次性手套,“我来罢。你去忙你的。”

灯下面对面,细瞧才发现她破相得不轻。

眉骨和嘴角都破了。烂番茄色号的口红更是长长地花到耳根边上,活像个裂口的小丑妆。

无语好半晌,顾岐安才隐隐笑意道:“梁小姐,你是不是打算一天备一份盲盒连番叫我惊喜?”

冰凉酒精棉辣辣地触到伤口,梁昭躲避也冷嘶,“侬脑子拎拎清楚呀!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不打回去像话嘛?!”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今晚原是陪濮素去买醉的,后者这阵子和陆岳阳闹分手,姐妹俩又好久没去酒吧了,就去了那种夜店型的迪吧。酒喝到一半,都准备撤了,舞池里忽而有个小开对濮素**手毛脚。被抓现行还不认,问她,装什么清高,摸不得?

梁昭如何能忍?两厢厮打几番,不解气,当即抄起个酒瓶往那人头上一砸……之后,就在这里了。

顾岐安:“嗯,倒是胆大。也不怕把人砸开瓢。”

一旁理好头发的濮素添油加醋,“当真开瓢那也是他该!一个男人还动手打女人,你不在场呀,他甚至动脚踹昭昭肚子。”

顾岐安闻言,停下手里动作,问梁昭,确有此事?

“嗯。”否则她也不会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