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静:她果然是看中了福宝想让福宝当儿媳妇,不行,不行,福宝是我家媳妇,是我未来的弟妹。
萧定坤:福宝果然是于家丢失的女儿了。
顾胜天:这果然是个精神病!!
这时候,跟在宁慧月身后的于安民于敬飞父子也都过来了,气喘吁吁急匆匆的。
顾胜天一见他们,顿时觉得猴子请来的帮凶到了,一脸防备,甚至对着曾经相谈甚欢的于敬飞满脸鄙视怒目相向:“你们这一家子就这么欺负我妹妹?”
于敬飞听了,忙和顾胜天道:“胜天,这里面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细谈,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下,可以吗?”
而旁边的于安民,在看到被萧定坤护在身后的福宝的第一眼,脑子里嗡的一下子就炸开了。
这,这不就是年轻时候的宁慧月吗?
于安民一下子意识到了,他明白了妻子为什么那么激动,明白了妻子为什么只见过这个小姑娘一眼就认定这是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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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他血液往上涌,胸口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红着眼圈喃喃道:“她,她是我们的女儿,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没有错的!”
于安民这一说,福宝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女儿?
顾胜天顿时呆住,女儿?他的妹妹是于家的女儿,怎么可能!
而萧楚静则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女儿,干女儿吗?呵呵,想抢儿媳女先认干女儿?
萧定坤皱眉,盯着于安民:“于伯父,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慧月忙不迭地道:“福宝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曾经丢过一个女儿,她应该就是我们丢失的亲生女儿!”
说着,她催于敬飞:“赶紧拿出来!”
于敬飞忙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来一副相框,相框里是一幅画,被小心地塑封着,画面发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宁慧月忙把这幅画展示给福宝:“福宝,你看,这是我年轻时候的画像,你看像不像?”
大家全都看过去。
看到那副画的一刻,福宝惊了下。
萧楚静和顾胜天凑过去一看,都忍不住望向福宝,再看看画像。
像,确实是太像了。
在那副画像里,是一个女孩梳着麻花辫子,穿着军装,带着一顶那个年代常见的五星军帽,女孩子微微笑着,一看就是福宝,和福宝一模一样的。
顾胜天下意识地道:“你们怎么有我妹的画像——”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不是他妹妹的画像。
因为那副画已经发黄了,看得出有些年头,而画像的右下角落款了画像人以及年月。
落款的年月是二十多年前了。
而那个时候,他妹妹还没出生呢。
顾胜天震惊地望着于敬飞:“于敬飞,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幅画像里是谁?”
宁慧月眼含热泪:“福宝,你是不是也想知道这画像里的人是谁?”
福宝微微拧眉,没说话,她对于家还是有防备之心,她并不喜欢于家的人。
于安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福宝,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幅画像和你很像?这只是画像而已,这幅画像里的人,当年和现在的你更像,太像了,如果不是亲生母女,怎么可能这么像,再说年纪正好对的上。”
当然还有一个让他几乎可以确定的依据,福宝又恰恰好是大滚子山下的人。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福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慧月哭了:“这是我的画像,这就是年轻时候的我啊!”
啊?
顾胜天无法理解地看着宁慧月,宁慧月和这幅画像上的人可一点不像啊,萧楚静则是脑中恍然,她突然想起她家婆婆之前说过的一件事,说宁慧月年轻时候受过重伤,当时做了很久的手术。
她现在下巴那里隐隐可见到一丝浅淡的疤,难道……当年是脸上受伤?脸上动过刀子?
于安民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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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来到了旁边的一家国营饭馆,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点,饭馆里人并不多,于敬飞冲过去要了一个包间,正好大家可以好好聊聊。
茶水很快就上来了,大家围成一圈,静默地喝着茶。
包间里只有宁慧月悲伤难抑的低泣声。
于安民用悲伤而沉重的语调讲述了这个故事:“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我们的糯糯,但是我们一直都弄错了,我们以为那个人把她带到了海峡岸边扔掉,但现在来看,也许不是,他在大滚子山就把糯糯给扔了。”
当时他们之所以被误导,是因为当地的火车站售票员以及其余人等都说曾经看到这个人抱着一个小婴儿上火车,他们当时就认定那个小婴儿就是他们的糯糯。
现在想来,也许当时有个和那个人很相似的人也抱着一个小婴儿,也许那个人抱的是另一个他抢来的小婴儿,现在那个人早已经死了,真相无从考证了,可他们的目光就这么被引导到了台弯海峡的岸边。
不过福宝,大滚子山里长大的姑娘,和宁慧月又这么相似,年纪也差不多,几乎可以认定,这就是他们的女儿了。
萧楚静整个人一直处于无法理解状态,她微微张着嘴巴,皱紧了眉头,努力地接受着这个新的认知。
原来真得不是儿媳妇,也不是干女儿,而是亲女儿。
那……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是抢媳妇的。
顾胜天则是无法接受,养了十几年的妹妹,竟然是别人家女儿?特别是看看旁边的于敬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后福宝就要叫于敬飞哥哥了?他有种被人家踢了的感觉……
而福宝则是坐在那里,半响没有言语。
她蹙着细致的眉头,盯着那副画看。
她知道这个画中人和自己很像的,天底下几乎不可能有这么相似的人,而且他们所说的大滚子山驻扎部队的事也和当年庵主留给自己的那封信所提到的对上了。
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了?
福宝睫毛颤动,抬起眼来,望向于安民和宁慧月。
于安民是一个很有威仪的人,严肃严厉五官深刻,看得出应该是从军多年,习惯了发号施令,而宁慧月则是抹着眼泪,满是期待地望着自己。
此时此刻,她一下子明白了宁慧月,也明白了她之前那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她应该是最初想帮着于小悦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甚至要对自己说一番话让自己“知难而退远离她的儿子”,但是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她丢失的女儿,所以瞬间改变了主意。
之后的那些不可思议的行径,一切都因为这个了。
这一切可怜可悲,却又可笑。
宁慧月小心翼翼地望着福宝,拖着哭腔说:“福宝,你,你还生我的气是吗?”
福宝垂下眼来。
这样的宁慧月固然是可怜兮兮的,可是她记的自己看到宁慧月时的第一眼时的那种感觉,那一看就是来训斥她的,居高临下倨傲无比。
自己本来应该遭受一场羞辱,只不过因为自己可能是她的女儿,所以才让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那如果自己不是长得和她相似呢?如果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女儿呢?
那面临自己的是什么?
这让福宝对于眼前这个殷切地望着自己的女人生不出亲近的感觉。
她和这个女人是处于不同的社会地位,如果不是恰巧她和她长得像,两个人永远不会有交集,也永远无法对彼此产生任何好感吧。
况且她已经长大了,十八岁了,她被她爹娘养大,心里已经把爹娘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把顾家当成自己的家,她心理上并不愿意接受其它父母,也不愿意接受其它家。
于家的人……也没办法让她有家人的感觉。
面对宁慧月的话,她淡淡地道:“宁阿姨,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很感谢你昨天帮我澄清了一切,让我不至于身处流言蜚语之中被人笑话,但是很抱歉,我必须告诉宁阿姨一句真话,我是顾家的亲生女儿,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我不可能是你的女儿,我想……你们弄错了。”
听到这话,顾胜天惊了下,下意识就要说:“福宝,你——”
福宝望向顾胜天,目光清澈坚定。
顾胜天顿时明白了,在心里叹了声,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这是福宝自己的事,福宝不想认,他也不能勉强她。
自私地说……他也不想勉强。
凭什么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成了别人家的。
萧定坤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萧楚静从旁静静地看着,眼睛眨啊眨,也不吭声。
她乐得看热闹呢。
呵呵。
宁慧月在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了,煞白煞白的,她不能相信地摇头:“不,福宝,你可能是弄错了,也许你的养父母没有告诉你实话?你要不要再去问问?”
于敬飞沉声道;“福宝,你确实和我妈妈年轻时候长得很像,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于安民点头:“你们村子应该距离我们驻地只有几十里地,这一切太巧合了,你应该就是我们的女儿。”
福宝听到那句“养父母”突然感到很刺耳。
她并不喜欢这个词。
她的爹娘疼了她十几年,怎么一下子就成养父母了?
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没有人要她,人人都嫌弃她,生产大队里不得不抓阄来决定她的归宿,尽管是因为抓阄的被迫而不得不收养,但是她爹娘这些年对她很好,是真得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着。
这些年,她心有了归宿,被抛弃的小孩子有了一个家,她得到了她梦里渴望拥有的。
现在告诉她,那只是她的养父母,她觉得那是对爹娘的亵渎。
福宝抬起头来,肯定地告诉他们:“我确实是我父母亲生的,你们弄错了。”
宁慧月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福宝这么肯定地说,难道她真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凡有一丝可能,她也会犹豫,不至于说得这么肯定吧?
于安民发出一声轻叹,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萧定坤突然起身:“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送福宝回去了。”
萧定坤这一提,福宝等人就要起身,顾胜天更是赶紧过来,抬起胳膊护着自己妹妹,那个样子简直是恨不得把福宝藏起来。
萧楚静慢腾腾地起身,瞥了一眼宁慧月,看着宁慧月那个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说实话心里竟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报应啊,报应。
仗势欺人是吧,护短自己儿子侄女是吧,跑过去学校想欺压别人家的女儿是吧,不分是非是吧,看看现在自吃恶果了吧。
哼,还想着向自己公婆告状,这下子看你怎么能耐。
萧楚静笑了下,起身,也要跟着走。
今日这事真是一个大笑话,她看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