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口味如何?”

“可太美味了!”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围坐在矮桌前,周染宁先夹了一块鱼肉,咸的舌头发麻,又喝了一口蔬菜粥,有点糊味。

看着齐蕴大口吃饭,不禁在想,他是嫌宫里的御膳太清淡了,才会肆无忌惮地加盐么?

齐蕴发觉她在看自己,抬头道:“怎么不吃?”

“哦。”周染宁夹起咸萝卜条。

“吃肉。”齐蕴用公筷给她夹鱼肉,将她的碗堆的高高的,“你太瘦了,得养一养。”

周染宁小口吃着碗里的鱼肉,目光一直盯着咸萝卜条。

用膳后,齐蕴主动要求洗碗。

周染宁往盆里倒了些热水,才让他碰水。

齐蕴好笑道:“你自己洗碗时,怎么不用热水?”

“我习惯了。”

齐蕴忽然抓住她的手,来回翻看,“你手上倒是没有冻疮。”

周染宁觉得他指尖烫人,立马缩回手,“我不常碰水。”

在承勤王府,她没有碰水干粗活的机会。

齐蕴在她面前比划着自己的手,“我的手比你糙一点。”

他的手修长白皙,并不糙,但周染宁的手生得极为纤细嫩白,即便握刀握剑,也没留下疤痕老茧,比起她冻出疮的脚,不知好了多少。

慈宁宫。

徐福来右手握簪,狠狠刺入陆绪胸口,随着花白长发散落,听得陆绪一声闷哼。

得手了!

徐福来心里狂喜,可没等他笑出声,背后蓦地一痛,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背部。

宋楚轻本想出来看看陆绪走了么,结果看见这一幕,立马拿起悬挂在珍宝柜上的长剑,刺入徐福来体内,“来人,护驾!”

话落,大批侍卫破门而入。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架住徐福来。

宋楚轻拔出剑,扶住摇摇欲坠的陆绪,慌忙吩咐道:“快传御医!”

陆绪被完全激怒,推开宋楚轻,拔下插在胸膛的发簪,摇摇晃晃走向徐福来,揪住他衣襟,“是谁指使你来加害本王的?!”

徐福来哈哈大笑,“是先帝,先帝托梦,让咱家替大雍除奸!”

陆绪恨不得拍碎他的脑袋,可此时还不能杀他,于是吩咐侍卫:“将他带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是锦衣卫的牢狱机构,被陆绪掌控。

侍卫们架着徐福来往外走,与宋楚轻擦肩时,徐福来讥嘲道:“贵妃宋氏,你会被挫骨扬灰!”

在徐福来这里,根本不认她这个太后。

宋楚轻诧异于徐福来前后的变化,明明昨日,他还一副谦卑的奴婢相,这会儿怎么变脸了?

徐福来忍痛大笑,他知道自己行将就木,故而,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可还是差了一点儿。

侍卫们架着徐福来走出慈宁宫,半路上,遇见身着大红麒麟袍的刘屿。

刘屿拦住他们,“把人交给咱家,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侍卫头子道:“卑职等受了承勤王指令,要将人带去北镇抚司,刘公公莫要为难小的们了。”

刘屿:“怎么,咱家就不能亲自审讯司礼监的叛徒?”

“刘公公还是去请示太后吧。”

刘屿阴森森一笑,斜眸看向身后的数十缇骑,轻轻吐出两个字,“抢人。”

天明时分,雪虐风饕,吹塌了柴房的稻草盖,周染宁披上外衣走出穿堂,长发被风吹乱。

天刚刚亮,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正当她准备回屋时,院子外驶来一辆马车,刘屿背着奄奄一息的徐福来走了出来。

她急忙推开院门,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进去说!”

刘屿背着徐福来进了卧房,屋外的隐卫纷纷现身,目光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