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窝陷得有些深,头发有些长,眼神冰冷漠然。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车厢里没有开车载音乐,萦绕着一股未散去的烟草味,又闷又沉,让人透不过气。窗外的天从早上到下午都是阴沉沉的,酝酿了大半天的雨突兀地砸落。
远处的建筑变得模糊起来。
青年开着车冲进雨幕,溅起一片水花。
偌大的天地之间,找不到一个去路。
……
——
雨落得突然,孟听鹤弹奏的动作顿了顿。
被打断之后就少了点感觉,孟听鹤听着雨滴砸在屋檐上的声音,盯着雨幕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一点点小下去。孟听鹤从放空状态回过神,拨了拨弦,继续弹他的曲子。
各种乐器声和雨声里隐隐传来踏在水上的脚步声。
孟听鹤的耳尖轻轻动了动,却没有抬头去看。他调整了一部分音调,正在从头开始弹奏。
等到他弹完这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年轻人喊了他一声:“小姑娘。”
孟听鹤:“……”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人开口的时候,他的心突然颤了颤,一瞬间产生巨大的悲伤感。
这种莫名又汹涌的情绪很快消失,变成了生气。
什么小姑娘?
孟听鹤转过头看了看他。
这个青年穿着黑色的西装,半边身子被打湿了,手里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至于头部,身高和姿势限制,他看不到。
孟听鹤并不想看这个胆敢喊他小姑娘的人,很快把头转回去,冷淡地开口:“我不是小姑娘。”
那个青年被噎了一会,但没等他说什么,孟听鹤又继续开始弹奏。
他沉默了一会,安静地站在旁边聆听。
过了,他才很轻地鼓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缓缓转身离开。
孟听鹤停下手里的动作,抱着琵琶,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
“崽——我们来看你了!”
孟听鹤被门口的动静惊醒,看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他的弟弟还背着书包,后面是他的发小们。
这几个家伙,在十多年后,一个当了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名下的品牌享誉中外,一个是业界的金牌律师,处理过的案子每个都堪称完美,至于还有一个,后来则是当了一个被姐姐逼着上班的半吊子总裁。
当然,这群人现在也只是一群不怎么稳重的,只会一天天喊他崽的憨批。
“崽!快来尝尝我给你买的桂花糕!”
“呸!明明是我给哥哥买的!”
这群人咋咋呼呼地围着孟听鹤,恨不得把他举起来。
孟听鹤腮帮子鼓起来:“……别塞了,好噎。”
“听见没,别噎着崽。”严岑抽了一下靳梁的后脑勺,“你机灵点行不行,果汁呢?”
“严岑,明明你也喂了一大块!”
孟听鹤被他们吵得脑壳疼,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青年散在了风里的呢喃。
他说的好像是——谢谢。
……
——
再后来,在那些事情之后,孟听鹤淡了学习乐器的兴趣。
也是因为他该回去上学了。
临走前,秦彦询抱了抱他,承诺道:“月照梨花永远有你的位置。”
五年后。
他和这些曾经的队友站在了舞台上,共同演奏过去的曲子。
璀璨的聚光灯下,曾经的遗憾被一一弥补,他们再一次成为队友。
而台下的,是他爱与在意的人,也是爱他的人。
鼓点落下,灯光亮起。
无论是无法登台的遗憾,还是错过相识的扼腕,都在此刻消散。
就像月照梨花的官博所说的那样。
“欢迎回来。”
欢迎再次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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