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比对了无数个人的数据,最终得出结论,你是最独特的。”

明亮的封闭房间里,贺熙姿态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兴致高涨地和孟听鹤分享。

从暗道一路走过来,孟听鹤被反扣的手早就已经松动了。

他对上贺熙的视线,思索了几秒变态的脑回路,手腕微微用力,把绳结挣脱下来,随手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手腕处被磨得有些红,触碰到空气之后,泛起细密的疼。

对面,贺熙的眼珠缓慢地转了转,突然大笑起来,耸耸肩:“如果这样让你比较放松的话,请便。”

孟听鹤揉了揉手腕,淡淡地问他:“最独特?”

“我想你应该猜到那些东西是什么了。”贺熙抬起下巴,朝另一端的长桌指了指。

孟听鹤没有回头。

刚才走进房间的第一瞬间,那些瓶瓶罐罐以及各种粉末就直白地撞进了眼帘。

那些是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孟听鹤同样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睫毛往下垂了些:“毒品吧。”

贺熙打了个响指:“非常聪明。但是如你所见,哦,也如你所体会,现在研制出来的几批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可以被称作是实验室的房间安静了几分钟,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贺熙站起身,走到那些长桌面前,说道:“这些东西的效果很好,只在你身上出现过例外,这是你的价值之一。”

“一旦破译了其中的密码,它们将会有质的飞跃。”

孟听鹤没有跟着他站起来,仍旧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他的叙述。

此刻的贺熙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怯懦的模样,也不像一般的罪犯那样遮遮掩掩。

这样兴致勃勃把事情全盘托出的样子,更让人毛骨悚然。

“还有你的身份,孟大少爷啊,你知道你代表了多少人脉吗。”贺熙摇了摇头,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感叹一下,我也是少爷啊。”

孟听鹤没有对他的自我感叹做出评价,只是回答他的前半句话:“我大一的时候修了法学。”

——那是他绝不会触碰的底线。

贺熙怔愣了一瞬,噗嗤一声笑出声:“真委婉。”

银白色的金属门发出滴的一声,先前离开的那个刀疤脸又走了进来,把一个小盒子交给贺熙。

临走的时候,刀疤脸往沙发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

长时间的未进食和束缚让孟听鹤的脸色有些苍白,微微垂下头的时候,有种惊心动魄的病弱美感。

刀疤脸那令人不适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孟听鹤侧过头,冷漠平静地看向他。

刀疤脸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一个冷颤,扭过头大步离开了房间。

直到金属门在他面前关上,他才反应过来,他被一个本应该被他们控制的人质唬出了门。

房间里。

“好了,回到正题。”贺熙不怎么在意地把那个盒子收进怀里,“上述的理由,最多把你的珍贵程度体现出一半。”

房间里除了长桌上的瓶瓶罐罐,就只剩下那台造型诡异的巨大机器。

贺熙在上面抚摸了一下:“之前你和你的导师去兰煦的时候见过它的低配版。”

“测验配方,分析数据,远程操控,这才是顺应时代的东西。”贺熙的表情有些痴迷,“虽然还有些不成熟,不过我们请来了你,我相信你的技术可以让它成为一个完美的机器。”

孟听鹤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对上他的视线。

“极致的快乐,绝对的控制,以及永不枯竭的金钱。”贺熙展开双臂,指向的区间包括了长桌和仪器。他眼镜片后的眼里是纯粹的恶意,“这就是它们的价值,也是你的价值。”

……

——

飞机上。

贺凭睢维持了好一会挡住眼睛的动作,在主动制造出来的一方黑暗里沉默着。

孟行昱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他这么突兀地陷入自闭,着急儿子的同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各种通讯设备,保持着和各方的联系。

孟行昱的私人手机响了一声,打过来一个越洋电话。

“小筝。”

远洋之外的柳闻筝不顾周围还没散去的同学,声音带了一点哭腔:“我哥呢?他现在在哪?他怎么样?”

像是被传出来的声音惊醒,贺凭睢缓缓放下抬起的手。

孟行昱按着眉头回答小儿子:“已经锁定了位置,小筝,他会没事的。”

柳闻筝听着父亲模棱两可的话,安静了一会,才呢喃道:“为什么不是我呢。”

明明他的大哥就是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做事全凭喜乐,连孟氏的产业都懒得要,任性得很。

明明他才是野心勃勃学习一切继承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