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送转发过去没多久,贺凭睢就予以了回应。不过回应的的内容完全偏离了孟听鹤预计的方向。

“这个……我个人觉得她唱得一般。乖宝,你对她感兴趣?我觉得不太行。”

孟听鹤看着他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醋言醋语,愣了几秒,想起来他好像还来得及和男朋友说这件事。

他看了一眼睡得天昏地暗的弟弟,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孟佳青。”贺凭睢很快接起电话。因为孟这个姓,再加上这是孟听鹤第一次给他推送这种东西,贺总第一反应是男朋友想捧人。

“乖宝,虽然我尊重你的选择和自由,但是我个人建议还是换个能力比较出众的歌手比较好。”

贺凭睢随口举例了个德高望重的乐坛前辈的名字——这位前辈唱功一流,个人特色鲜明,但是五官较为朴素。

孟听鹤轻笑一声,没说话。

醋精。

贺凭睢咂摸着孟听鹤的反应,察觉出一点不对劲,谨慎道:“我想错了?这个人……欺负过你?”

“欺负倒不至于。”孟听鹤扯了扯被子,把它往床尾抛过去,蒙在他弟身上。柳闻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哥。

贺凭睢敏锐地捕捉到除了男朋友之外的声音,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变成另一句:“你床上怎么有别人!”

“是小筝。”孟听鹤轻轻踢了柳闻筝一下,对他的呼唤做出回应。柳闻筝宁静安详地闭了嘴,继续沉睡。

贺凭睢磨了磨牙,表面大度道:“好吧。”

这次聚会是在下午开始的,孟听鹤和那几个发小一块闹了大半天,此刻已经是晚上。

因为他弟睡着了,孟听鹤没有开天花板的顶灯,房间只有工作台上亮着一盏灯。朦胧的灯光掩去了孟听鹤眉眼的一丝倦怠。

他慢慢地说:“之前你不是告诉我,有些事情会有人在意吗。在此之前,我和你说的是,有些事情,不是澄清了就有效的。”

孟听鹤的嗓音轻而舒缓,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贺凭睢的思绪带回了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对话。

那时候贺凭睢对孟听鹤的情感还没有到如今的这般浓烈,甚至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但今天听孟听鹤再提起来,贺凭睢对这件事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

他坐直了身,几乎是带着些怯意听孟听鹤说起这件事。

相比贺凭睢的紧张,孟听鹤要平静得多:“从生理学角度来说,孟佳青是我的堂姐。”

贺凭睢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我不是在15岁的时候进了月照梨花么。”

无比简洁地介绍完孟佳青是谁,孟听鹤话锋一转,说起了他进乐团的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听鹤垂下眼停顿了一会。

说起来……进乐团的理由,他也还没有和男朋友说过。不过这会他也不想再说另一件事。

一件一件来,先把孟佳青的事情告诉男朋友再说。

这个微妙的停顿已经够贺凭睢联想出一些可能性了。

贺总甚至奇异地和孟听鹤的思维同步——贺总知道他的男朋友应该还是有不少事情没有告诉他的。

孟听鹤抽回自己的思绪,语调舒缓地把孟佳青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尽管孟听鹤说得轻描淡写,贺凭睢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他记忆里的少年时期的孟听鹤,纤细温和,乖巧漂亮,哪怕是生气都是千万般可爱,怎么就……有人会这么对他呢。

明明名义上来说还是他的姐姐。

贺凭睢简直不敢去想当初那些人是怎么用语言攻击孟听鹤的。

“乖宝,能开摄像头吗。”贺凭睢的声音有些哑,“想看看你。”

对于男朋友的这种小要求,孟听鹤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他指尖叩了叩操作选项,打开摄像头。

贺凭睢那边很亮堂,把他眼里的疼惜和担忧映得明明白白。

孟听鹤对上他的眼睛,被那其中的情绪震得心尖颤了颤。

两人无声地对视片刻,孟听鹤才对贺凭睢安抚得笑了笑:“别这么看我,她这算不上欺负我,而且最后不是揭穿她了么。”

贺凭睢才不管孟佳青最后被揭穿之后怎样,他只知道这个人不仅偷窃他男朋友的作品,还让他受了莫须有的罪名的攻击。

哪怕只是两天。

他闷声说:“我疼你都来不及,居然有人欺负你。”

孟听鹤的指尖落在屏幕上,隔空按住贺凭睢皱起的眉,好笑道:“都说了不算欺负。你知道的,我本来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外界的评价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若不是孟佳青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也懒得把目光投向她。

贺凭睢仔细观察了一下孟听鹤的表情,确定男朋友真的没有在难过之后,才稍微压下情绪。

他有意缓和气氛,哼笑一声,调侃孟听鹤:“祖宗,你之前什么都不和我说,现在终于会主动和我说了。”

说起来还怪心酸和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