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属于另一个人的触感猝不及防贴在手腕,孟听鹤垂着眼没说话。
认真来说,他们不过见了几次面,唯一算是实质关系的,也只能说是……一夜情对象?
但似乎又是不一样的,不仅仅是见色起意,也不仅仅是欲望爆发。
孟听鹤思量着两人的关系,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一滴雨猛地砸落下来,顺着
贺凭睢的虎口滑落在两人贴合的地方。
冰凉的雨滴化开,随即被体温染的温热。
贺凭睢倏然回神,意识到孟听鹤还并不知道五年前的相遇,也不知道他们还在夜莺有一次他并不知道的相遇。
几秒后,这场冬日里难得的,酝酿了一个下午的暴雨彻底落下。
他们已经接近校门口,前后左右除了草坪就是广场。贺凭睢松开了孟听鹤的手,说道:“我的车在前面,先去那里吧。”
孟听鹤眨了一下眼,把睫毛上挂着的雨滴抖下去:“好。”
……
贺凭睢的车停在靠近校门的停车场,两人过去的速度很快,但衣服也基本湿了。
贺凭睢在后座翻出一条毛巾,盖在孟听鹤头上:“外套湿了就先脱了吧,先把头发擦了。”
毛巾是新的,孟听鹤看了他一眼,把毛巾摁在头上,突然开口:“按照排除法,首先不是恋爱关系。”
贺凭睢拉开抽屉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刚刚的问题。
“但是也不能算路人。”孟听鹤条理清晰地分析,语速很慢,“还有那个关系,不过我觉得不太文雅,应该也不太适合。”
贺凭睢:“……”
倒也不必这么认真分析……
掩下心底的一点遗憾,贺凭睢看着孟听鹤头上被他自己擦得有些乱的头发,叹气:“那我们,姑且算是朋友吧?”
孟听鹤微微歪头,注视着他,点点头,朝他伸出手:“好。”
两人很有仪式感地握了握手。
——当初在贺铭昆家里,他们第一次碰上,也是这样握手。只不过那次只是陌生人的客套。
“既然是朋友了,那庆祝一下,一块去吃个饭吧。”贺凭睢收回手,“如果堵车的话……车里我备了吃的。”
这人怎么突然有了不符合身份的贤惠。
孟听鹤默默感叹,不过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他擦着头发,见贺凭睢已经踩下油门,说:“这次我请。”
眼神里充满了原则性。
贺凭睢侧头看他。
头毛凌乱顶着毛巾,却表情淡然,一本正经说话的孟听鹤……嘶,有一点点可爱。
贺凭睢的声音不自觉带上笑意:“好好好。”
孟听鹤擦头发的动作呆滞一秒。
他怎么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老父亲的慈爱感。
错觉吧。
还是说贺凭睢被人上身了。
好在下一瞬,贺凭睢就恢复了他平时的样子,孟听鹤余光观察片刻,推翻了刚才的结论。
……
江市的市区常年堵车,加上暴雨,路上的车辆几乎是在龟速前行。
很不幸,他们又堵车了。
饿倒是不饿,车里开了暖气,即使没有穿外套也不冷。
贺凭睢手搭在方向盘上,问他:“你跟贺铭昆现在……”
就算知道了哭笑不得的真相,贺总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介意。何况孟听鹤这人解释事情的风格很简洁。
孟听鹤微蹙着眉:“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这样吧,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贺铭昆下药这件事好像还忘了算账。
贺凭睢敲了敲方向盘,沉默了一会,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如果真的还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至少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想到这里,贺凭睢想揍他大侄子一顿的想法越发强烈。
孟听鹤点头,算是应下。
车辆依旧还是龟速地前进,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贺凭睢想起自己说了两次都未说完的话,忘了一眼几乎静止的车流,侧过头看孟听鹤:“那天我说……”
哔——
后面那辆车突然响起尖锐的喇叭,驾驶座的车窗还被摇下来,司机冒雨探出脑袋,大声比比:“愣什么啊,往前开啊!!”
贺凭睢往前看了一眼,前面那辆车不过移动了半米不到。
对这件事执着于仪式感,想要郑重地说出口却三番五次被打断的贺总:“……”
罢了,缘分到了再说吧。
贺凭睢莫名其妙染上孟听鹤佛系作风,自己也没察觉。
后面那人估计是想把堵车的怒火都发泄到别人身上,见贺凭睢把车往前开了,也不饶人,继续大声比比,用词也不干净起来。
贺凭睢的超跑是改装过的,他从后视镜瞥了那探出头的人一眼,心情不怎么好地在控制台操作几下。
车后瞬间喷出一股黑烟,雨夹烟糊了那人一脸。
贺凭睢再顺手按亮了车后的小灯,务求照亮车牌和标志。
那人瞪大眼睛,反复看了几遍,悻悻然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