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红的双眼里全是烈火与迷乱,却在这一瞬间,齐齐幻化成了迷糊疑惑不解。

他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日这样,被人嫌弃过!

脑袋险些跟身体分了家。

长长的指甲,仿佛将他的脸划破了一道口子。

此时,打铁匠箭,在弦上,却被从中生生阻断了——

被她推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险些崴到了脖子。

惊恐阻挠。

她伸着长臂,张开大掌,一把将打铁匠的大脸推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眉眼被她的手指耷拉得细细长长,成了狐狸眼。

在她的心里,打铁匠就是她心中的大山,高大,威猛,且巍峨,威严,他永远都不会倒下。

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沈媚儿头一回觉得自己眼前这座大山也是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守护的。

燕蕈神智渐渐丧失,理智早已远走高飞。

他急切吻着妻子,诉说着思念,边吻,边急切着,很快,媚儿眼前一空——

渐渐的,吻,越来越深。

二人分开了十来日,小别胜新婚,早已思念得厉害,何况,这短短数日,仿佛经历过无数回生离死别,再加上,白天的隐忍控制,以及方才这一番推心置腹,燕蕈只觉得身体的念想与恶兽在此时此刻一并苏醒了。

吻,像雪花似的,不断坠落。

媚儿此时亦是意乱情迷。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此刻这样,想要拥抱他,亲他,吻他,抚慰他,甚至占有他。

沈媚儿忽而剧烈挣扎。

只是,迷迷糊糊,意乱情迷间,最后一丝理智将她拉回了现实——

“啊,不要——”

温香软玉在怀。

心中的心肝在怀。

燕蕈大口大口地喘息,一脸痛苦的埋在她的肩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几个字:“求求你,瑶瑶。”

这个时候,男人的尊严压根不重要。

他每每在这个时候,好听的话,全部信手拈来。

每一回,她都会心软。

然而这一回。

噌地一下。

沈媚儿又是一个推手,将他的脑袋与脖子分了离。

沈媚儿恶狠狠的将他的脸推得老远,将他的脸推得变了形,就在打铁匠将要怀疑人生之际,沈媚儿这时只神神秘秘的偷偷摸摸的凑到打铁匠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燕蕈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仿佛成了个雕塑。

呆呆地,凝固住了。

他重重一坨,压得沈媚儿喘不过气来了。

却仍然没有缓过神来似的,不知过了多久,只傻傻愣愣的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话音一落,沈媚儿将双手比划成一个喇叭的形状,对准了打铁匠的耳朵,扯着嗓子尖叫道:“我说,我肚子里有小战神了,我要给你生小战神了!”

沈媚儿扯着嗓子用力的吼着。

嗓子都吼哑了。

然而,他的身子却更加僵硬了。

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成了个佛像似的。

沈媚儿见了,亦是愣住了,她伸出手指,朝着他的胳膊上,脖子上,脸上胡乱戳了戳,然而,眼前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这是```这是怎么了?

这是```这是傻了么?

这下,轮到沈媚儿傻了眼了。

就在沈媚儿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再重复一遍时,猛地,身上的高大的身影从她身上飞快一跃,再然后,眼前黑影一闪,等到沈媚儿费心费力的爬起来时,整个大炕上,整个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呢?

方才那个庞然大物哪儿去了?

怎么```怎么没了影了?

这下,沈媚儿彻底傻了眼了。

这```这,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