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饭,何廷舒坐在陆淮的腿上,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帮他把小桃子拴在车钥匙扣上,低声嘟哝道:“陆淮,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是在冬天吗?”
“是在圣诞节那天”,他低头,乌黑的眸中映着她的姣好的面庞,“过了今年的圣诞节,我们在一起六年整了。”
“六年?”她偏着头,眉目弯弯,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着,笑道:“陆淮,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我们一定很好吧!”何廷舒笑着看着他,声音愉悦,陆淮却觉得喉咙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难道,要说他们当初争吵不休?要说他们的感情到最后已经达到了崩溃的地步?
他有些害怕了,移开了目光,张了张唇,感觉到她在轻轻挠着自己的手心,有些发痒,他哑声答道:“嗯,我们很好。”
陆淮咬了咬唇,低声继续道:“失去的就不要再想了,我们现在很好就够了。”
何廷舒没有答话,她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笑道:“送我回家吧,估计我爸现在正在家里等着我呢。”
陆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失了血色,有些苍白。
他把人送回了家,然后开车去了医院,找到了当初给何廷舒看病的主治大夫。
“这位先生,我很理解您想要让爱人恢复记忆的想法”,难为这位大夫每天要看那么多病人,还能记住何廷舒,他扶了扶眼镜,轻声道:“但是这很难,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陆淮一听这话,本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他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紧张到忘记呼吸。
“您可以试着带着何小姐到你们约过会的地方、住过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这对唤醒记忆是有一定帮助的”,大夫笑了几声,继续道:“还有一种,但是也只是有一定的概率,兴许何小姐的脑部再受一次伤,记忆就回来了呢?”
“这种病例虽然少,但是也的确是有”,大夫把茶杯往陆淮的面前推了推,“不过,这种方法还是慎取,为了过去的事伤身体,真的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陆淮低垂眉眼,看着面前的茶杯却没有碰,他低声道了谢,然后离开了医师办公室。
陆淮知道,哪怕何廷舒有百分之一的恢复记忆的可能,他的后半辈子都可能会在惊慌惶恐之中度过。
这算是在……赎罪吗?
何廷舒回家的时候,何望良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呼噜一声盖过一声,她皱着眉,轻手轻脚地脱了鞋进了家,从卧室里找出了一床厚毯子给他盖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力道有些重,何望良慢慢醒了过来,他撑着手臂坐起身来,抹了把脸,睡眼惺松,他张了张口,傻笑道:“姑娘回来啦。”
“回来了”,何廷舒把身上的羊绒大衣脱掉,搭在沙发扶手上,“您等会儿,我去给您倒杯水。”
她跟股风似的,去了厨房给何望良倒了杯水,然后回到沙发前坐好,“今天大雪,您就别出车了,再出了什么意外,不值得。”
“爸爸知道”,何望良笑了几声,目光移到她的脚踝上,问她:“我听陆淮说,你脚崴了?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了”,何廷舒不擅长撒谎,现在更觉得心虚,没忍住抿了抿唇。
“你和陆淮现在……”何望良没忍住问道。
她挠了挠头,“啊”了一声,略微有些不太自在,红着脸支支吾吾答道:“我……我正在和他谈恋爱了,他人很好的。”
何望良似乎是猜到了,脸上并没有那么多惊讶的表情,他沉默了会儿,然后清了清嗓道:“我看那孩子挺好的,模样家庭都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