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老天对我好点,下辈子起码给我安排一对父母吧。”
她想到什么,又问:“桑麟是不是家庭很幸福?”
花钟:“他家庭圆满,父母恩爱,生在王侯之家,年少成名,十二岁就考中了举人,琴棋书画都十分精通。”
林菀:“草,人跟人真是不能比。”
花钟摇头:“桑麟生来体弱,从小吃药比吃饭还多,稍稍风吹雨淋更是能要半条命,他几乎从小到大都没出过门,只能待在家里读书习字,这才有了学问才能,每次发病时心脏痛苦难耐,纵有珍馐美味也只能忌口,即便看遍名医,却仍在十七岁时就去世了。”
林菀露出惊讶之色,沉默了半晌,眉头舒展开。
“好吧,看来他也挺倒霉。”
“那我下次不怼他了,以为他是温室里的娇花,没想到是病弱的林妹妹。”林菀笑了声。
“林妹妹?”花钟没明白,正想再问,楼下传来动静。
她下了秋千,直接从三楼飞了下去,落到了院子里。
玄风正在吩咐手下检查一下疏漏,转头便见到花钟从院子里走出来,不由点了下头。
“花老板,我们准备好了,您看,若要捕鱼的话,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花钟瞧了过去,见他们人人拿着竹编的网兜,还有竹篓,削尖了竹子做成的鱼叉,还有些她也说不出来,总之多种多样。
“这么多?竹子不是被你们薅光了吧。”她忍不住问。
玄风笑道:“那倒没有,基本都是捡的枯枝,这竹子与凡间不同,韧性十足,还防水。”
不是竹子防水,是黄泉水防其他,花钟心道。
她说:“风与月以黄泉中的欲念为食,越浑浊的地方可能聚集越多。”
“多谢花老板。”玄风拱手。
花钟问:“你们现在就要出门吗?大雾天气,岂非捕捞更难?”
“那雾何时会散去呢?”
“不知道。”
玄风皱了皱眉:“既如此,那也不能干等,我们在起雾时也走了好久的路才到了此地,适应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说罢则带着一群人走了,只留下了一小批人,说是帮花钟看顾客栈。
花钟无奈接受了这份热情,正想着叫林菀下来看个店,院子里“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院子竹屋里的客人有些伸出头来看。
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姑娘正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修长白皙的腿与胳膊就这般露在外面,扎成马尾的头发也松散了,几缕发丝凌乱垂在肩上,有份与众不同的美。
一个蛇头从竹屋里伸了出来,缓慢地朝林菀爬了过去。
花钟屈指,一道劲风弹射了出去,正中那蛇头眉心,它立即疼痛地一缩。
“滚。”花钟道。
林菀不明白怎么回事,回头时正好见一个蛇头迅速缩回了竹屋里,不禁吓一跳。
“妈耶,好大的蛇。”
花钟道:“不用管它,这客栈人鬼妖什么都有,不过……你怎么从上面跳下来了?放着楼梯不走。”
林菀尴尬笑:“我这不是……耍帅嘛。”
她寻思花钟说得对,反正鬼魂也摔不死。
谁知道摔不死,但能摔个屁股墩儿。
花钟轻轻投了个看傻子的眼神。
一群黑衣人在浓雾中穿行,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凛然,一言不发。
若不是每个人手里拿的不是长/枪利剑,而是竹网竹兜,俨然就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了。
领先的玄风停下脚步,努力凭着记忆和经验在浓雾中辨别着黄泉的方向。
说到底,浓雾也是从黄泉而起,越浓处则距离黄泉越近。
当他们的身影从浓雾中穿梭而出时,同样有很多道黑影从他们身侧掠过。
他们没有在意,因为自从黄泉起雾的那一刻,一直到他们抵达黄泉渡客栈这期间,他们遇见了无数这样的黑影。
有些他们看清了模样,像人的较多,只是面容大抵扭曲苍白,不似常人,更多的则是看也看不清,宛如月光下被拉长的朦胧鬼影。
黄泉水面十分平静,除了水面低空弥漫的雾气在涌动,黄泉水几乎处于静止的状态,波澜不惊,甚至没有流动的迹象。
玄风吩咐手下沿着黄泉畔分散开,注意保持安静和距离。
黄泉畔长满了热烈似火的彼岸花,黑衣人的脚步从彼岸花丛穿过,有些花朵因为被踩踏而伏倒在地,但很快又重新直立起来,恢复如初。
黄泉水起了波澜,细小的波澜推散开,宛如轻风拂过。
是他们将竹网下在了水里。
忽然。
哗啦——
一阵水声响起。
不知什么东西从水下钻了出来,溅起水花。
“大人,这儿有只鹅。”
“鹅?”玄风露出惊讶之色,快速过去看。
水面竟然真有只大白鹅,正不停地啄着水面,啄一下给岸上的黑衣人就投去一个眼神暗示。
手下不解:“大人,它什么意思?”
玄风皱眉:“大家先小心些,这是黄泉,不是寻常湖面,无缘无故出现一只鹅,实在太不寻常。”
大白:“……”
它眼神都暗示疯了,这些人非但不来帮忙,还齐刷刷后退了。
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