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防备,全都脸朝下着地,贺子言更是啃了一嘴的土。
“呸呸!”他呸了两声把嘴里的土吐出去。
青竹摔倒之后没有关心自己有没有摔伤,而是第一时间询问贺子言:“少爷,你没事吧?”
吐掉嘴里的土,贺子言龇牙咧嘴的回答道:“我没事……哎哟。”
这下着实摔的狠了,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都有些火辣辣的,但是被疑似恶鬼的头发缠身,这点小伤算什么呢
他翻过身来,看向缠住自己的头发,然后就见这些头发到了他身上依旧不停地爬动着,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越过了腰部向胸口爬过来。
他常听人言,下水时不要让水超过自己的胸部,不然就会有致命的危险,想来这些头发也是一样,如果让它们缠到了胸口以上,恐怕性命不保啊。
他拼命挣扎,可惜不动还好,他越挣扎这些头发就缠的越近,青竹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两个人被裹得像粽子一样,而他们一挣扎,又有些像毛毛虫。
听起来似乎很好笑,但他们已经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脸色也有些青紫。青竹挣脱不开,努力抬起头去看贺子言的情况,见少爷也被头发缠的喘不过气,他没忍住哭了出来:“少爷,小的对不起你啊,呜呜呜……”
“你哭什么,少爷我还没死呢,等死了你再哭,去我坟前哭。”
青竹第一次不停少爷的话,还是哭:“呜呜,少爷,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呜呜,出来一趟就让少爷丢了性命,老爷肯定会打死我的。
贺子言倒是没哭,虽然他有些少爷脾气,但绝对不是怂包一个,面对可能会丧命的危机,他没有涕泗横流,也不像有些人一样或讨饶或谩骂,只是有些可惜《宿兰若寺》画不成了,明明他连墨都研好了。
就在头发越缠越紧,贺子言觉得看东西都有些重影的时候,一根树枝伸过来从他们俩身上的头发上拂过,然后头发就像是被电了一样颤抖起来,然后缓缓的松开,从他们俩身上退下去。
没有了束缚着的枷锁,贺子言狠狠的喘了几口气,青竹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过来扶他。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一副哭唧唧的样子,忒让人瞧不上眼,但劫后余生让贺子言没心思计较这个,他就是觉得,活着真好啊!
他摇摇头说:“我没事。”然后就在青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再次环顾一下兰若寺,既没有第一眼看到时欣赏的秀丽风景,也没有第二眼看到时的寒酸破旧,现在这座破落的寺院在他眼里只剩下阴森恐怖,如果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那骇人的头发退下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地上的水渍和划痕都没有,就像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但身上隐隐作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刚才真的是从鬼怪手中捡回一条命。
头发没有去而复返,看来是真的安全了,贺子言掐着青竹的手说:“快走,赶紧走!”
青竹点头,无比赞同这句话,主仆二人跑的比刚才还快,眨眼间就到了寺外。
只是没跑多远就感觉头上飞来什么东西,黑压压的,两人以为是恶鬼回来了,肝胆俱裂,谁知那东西没有来缠他们,只是兜头落下,砸的满头满脸都是,还有些湿。
贺子言颤抖着手抹向那湿乎乎的东西,生怕是鲜血,谁知却闻到一股墨水的味道,还有点像自己常用的那块墨的味道?
将手伸到眼前一看,果然是黑乎乎的墨汁,而那落在他头上的,正是之前准备用来作画的那支笔。
再看看周围,全都是他和青竹上山时带来的行李,他俩对视一眼,满眼都写着想跑。可是鬼怪将他们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明显是不想再看见这东西出现在兰若寺。
为了避免再次惹怒那些东西,两人胡乱划拉着将行李团起来,抱着就跑。
这鬼地方,绝对不能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