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婢女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气鼓鼓的指着车夫道:“你收了我们家小姐这么多贯钱,就是这样做事的?!”

车夫的脸皱成了一团:“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这不靠谱的东西!”青衣婢女骂了这车夫一声,随即转看向了粉衣女子:“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

粉衣女子有些恼怒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我的琵琶弄出来!”

青衣婢女闻言,又看向车夫。

车夫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觉得若是再让他来,那琵琶保不准会直接被全部埋在摊位下面。

但如果他不做,结果也同样会很惨。

正在车夫左右为难的时候,目睹了全程的武松走上前:“我来吧。”

说完,武松便走了过去,伸出手,速度快而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干脆利落的抽出了琵琶。

粉衣女子一喜,身旁的青衣婢女见状,赶紧走到武松面前,想要拿过琵琶。

但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武松却避开了。

很显然,是不想就这么给她。

“你什么意思?”青衣婢女蹙眉。

武松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青衣婢女身后的粉衣女子:“琵琶自然是会给你们,但前提是你们把该赔付的都赔付了,还有,道歉。”

说完,他看了一眼七零八散的烧饼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武松说得最后两个字,粉衣女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道歉?”

武松点头:“道歉,并且赔付。”

武松的想法很简单,马车是她们雇的,出了事,她们理应给出一个交代。

而且,若不是他们躲闪及时,所受到的波及就不是只有烧饼摊被撞毁这么简单了。

粉衣女子:“如果我们不道歉,也不赔了?”

武松不疾不徐的说道:“那这琵琶恐怕就不能给你们了。”

青衣婢女道:“你大胆!”

谢翎姗顿时气笑了,她没想到这小小的清河县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她。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这清河县就是犯冲,自从昨日来到这里之后,就诸事不顺。若不是因为谢翎戈那个家伙和周大哥来了这里,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穷乡僻壤地方小县半步!

谢翎姗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又看向这拿着她的琵琶,一副油盐不进的男子。

她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

越是有人这样对她,她就越是要唱反调。

“凭什么要让我道歉和赔付?”谢翎姗不耐烦的说道:“我最喜欢的琵琶被你们的烧饼摊压住了,定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损坏!该是你们赔!”

青衣婢女也附和道:“就是!我们这琵琶是凤颈琵琶,可贵着呢!你们一千个烧饼摊都比不上这琵琶的边角!”

“我们小姐没让你们赔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还想着让我们道歉和出钱,难不成是看着我们像冤大头!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吧!”

这时,围观的众人忍不住说了起来――――

“这对主仆也太不讲理吧,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刚刚她们的马车还差点撞到了我,要不然我反应快,这会儿少不了已经伤筋动骨了。”

“这粉衣小姐人长得这么漂亮,却没想到这般不讲理。”

“是啊,不讲理啊……”

围观群众的这些议论声让谢翎姗的脸一阵一阵白,她气得手抖:“我话就放在这里了!这辈子除非是我真正承认的人,否则没有谁能强迫我道歉!”

这时,一直未曾发表一言的武植,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才算是承认?”

谢翎姗瞥了他一眼:“至少是能让我真心佩服的人。”

话落,她的目光扫到武松手上的琵琶,突然眼睛一转,说道:“比如琵琶弹得厉害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

“这不是在为难武家两兄弟吗!”

“是啊!这琵琶可是出了名的风雅之物,能学琵琶的人本就教少,而弹得好的人,除了教坊的乐人和歌姬们,就只有一些大户人家从小学琵琶的小姐们可以。”

“确实啊!武家这两兄弟,一个卖烧饼,一个常年在外,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和琵琶沾上边,更不用说是弹得好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说道:“诶!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谁啊?”有人不解。

“还能是谁啊!”这说话的人瞟了一眼带着面具的武植,又瞟了一眼武植身后的那道门。

另一个人见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你说得莫非是……”

“潘金莲?”有人接过这话。

潘金莲这三个字一出,围观的群众又是一片哗然,讨论声也比方才更激烈了――――

“潘金莲?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潘金莲长得虽然是顶好看的,那脸啊跟个仙人似的,但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看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潘金莲曾经也只是张员外家的下人,又不是张家的主子,他怎么可能会弹琵琶。”

“更何况,男子会琵琶的本就很少。”

“确实不可能,反正我是不信的。”

谢翎姗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几乎都没有离开“潘金莲”这三个字,顿时就有些好奇了。

她与自家婢女小宴对视了一眼,正欲开口说话,就听到了一道极其好听的男声――――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