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这让房间里的灼-热更加明显了。帘沉将湖黎压在了床上,挑开对方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却又在可能更进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故意接近我,是想报复韦元?”

声音是跟平日里不符的轻佻,帘沉虽然没有再做什么,可嘴唇一直在湖黎的脖子上轻轻蹭-着。

“不、不是。”意志在接近决堤,湖黎仰头,好叫对方可以更方便一点。

或许一开始他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又或许,这只是他说服自己去接近帘沉的一个借口。

他根本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对方迷住了。

湖黎躺在床上,这时候有些浮想联翩,他想,难怪韦元这么多年来都要对帘沉念念不忘。

这样的一个人,谁会不喜欢呢?

“是吗?”帘沉声音低低的,一只手撑在床上,凝视着湖黎因为酒精和同他接-触而产生的过度兴-奋致使整片都红起来的肌-肤,“那就证明给我看。”

说完,他也没有再亲-近湖黎,而是微微端坐起来。

是一个刚好能使湖黎伸出手就能抱住脖子的距离。

湖黎没有令他失望。对方伸出了手,在搂住帘沉脖子的时候也一并坐了起来,而后略有些青涩地吻了过来。

不被帘沉引导着,只凭借这些天来同对方的经验,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他开始由抱着帘沉的脖子变成了抱着帘沉整个人,将自身同对方牢牢地贴-合在一起,彼此之间不剩丝毫距离,也更加能够感受到最细枝末节的变化。

湖黎有意跨-在帘沉的身-上,他宛如被风卷上沙滩一阵一阵的波浪,袭-击着大大小小的砂砾。

“帘沉。”

湖黎从帘沉的嘴巴一直亲到了最隐-秘的地方,他将自己的喜欢毫不遮掩的表露了出来。

“我爱你。”

因为爱,才会不断地接近他。

脸色越发红得厉害的人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起来,有一种长时间的宁静过后大雨突下的感觉。噼里啪啦的雨点又急又促地打在窗户上,打在草地上,种种痕迹最后都被土地毫无保留的吸收了,并且索-要得更多。

房间当中无所顾忌的响起了哼-吟声,湖黎的手拉紧了窗帘,从隐约的缝隙当中,能够看到下方的韦元等人。

他欺瞒湖黎的情感,让对方当了两年多的替身,而如今这个替身却在跟帘沉肆无忌惮的欢-好着。

这种另类的刺-激叫湖黎只能完全将身-体交付给帘沉。

院内,韦元似有所觉般抬了头,不过帘沉所在的房间窗帘被拉得紧紧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对方的窗户好像没有关严,风将窗帘吹得来回晃荡了一下。再细细一看,窗户分明是关严的,窗帘也没有任何波动。

“看什么呢?帘沉休息够了自然就会下来了。”

跟韦元不同,冯杨自从到了院子里注意力一直就放在楼上,他将窗帘的晃动从头看到了尾。

越看心里就越慌得厉害,可在帘沉跟韦元之间,不用多想也该知道选谁。他们没有跟帘家硬碰硬的实力。

明明是在同一个维度,楼下跟楼上好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们在欢呼的时候,房间内同步传出了不受-控-制的高-昂之声。

一直到楼下快要结束的时候,帘沉才抱着湖黎一起去洗了个澡,然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对方从韦家带走了。

当然,由于冯杨的掩护,不仅没有人发现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就连房间里混乱的一切也都没有让韦元察觉。

“奇怪,帘沉走了怎么都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

“湖黎怎么也走了?”

有人提到这两个名字,韦元突然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最后只好归咎为这是对即将要跟帘沉表白的忐忑。

在知道帘沉已经走了后,韦元就给对方发了一个消息,约帘沉明天在学校的钢琴室见面。

帘沉会弹钢琴,出国以前经常弹的那首曲子就是后来韦元让湖黎学的。

他要在对方珍重的地方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在生日派对结束以前,韦元把自己的计划跟其他人说了一遍,众人都纷纷祝他马到成功,只有冯杨一脸担忧,偏偏他又不能把帘沉跟湖黎两个人的关系说出来。

看着韦元一脸喜色的样子,冯杨很想告诉对方,别表白了,你喜欢的人都跟湖黎在一起了,两个人都已经搞-上了。

只是这些话他注定是没办法说出来的。

因此第二天当韦元准备好一切想提前去钢琴室的时候,还没有走近那里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声音传出。

“好听吗?”帘沉看着坐在身边的人,温柔询问。

“好听。”

湖黎自己也弹过这首曲子,他能听出来帘沉在弹奏的时候里面包含的情意,因此他在夸完对方以后,忍不住亲了帘沉一下。

原本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却被帘沉有意加深了许多。

甚至湖黎的一只手还不小心在琴键上落出了许多奇怪的声音。

湖黎:“今天为什么要约我到这里来?”

“我的男朋友在别人那里受了那么久的委屈,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帘沉抚摸着湖黎被吻红的嘴唇,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阿黎就这样跟我接吻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他又继续吻了过去,湖黎在忘我之时,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口处多了一个人影。以及跟在对方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影。

韦元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帘沉对待湖黎的温柔体贴后,更是双目赤红。

“你们在干什么?”

本就没有关得如何严实的门被用力推开了,在墙上砸出了一道巨大的声响,同时也打断了这场亲-近。

韦元还能看到帘沉在停下来的时候,安抚般拍了拍湖黎的后背,而后将面色含晕的人拢进了怀里。那模样,分明是不想叫其他人看到湖黎此刻的情-态。

胸中的愤怒加倍的产生了,韦元一时不知道究竟是帘沉抢了自己的男朋友更难过一点,还是帘沉喜欢上了湖黎更叫他难过。

他只是站在那里,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撕毁。

“帘沉,你放开他。”韦元的声音有一种竭力克制下的冷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跟在韦元后面一起过来的人原本是要帮对方布置一下现场,现在纷纷站在门口处,也不敢进来。

这种修罗场的局面,聪明人还是不参加的好。

冯杨也没想到帘沉会这么直接,也许昨天对方做的那些事情本来就没准备要隐瞒韦元,只不过他做贼心虚,倒是全都帮着瞒了下来。

“你来了。”听到韦元的话,帘沉一点都没有要放开湖黎的打算,空着的另一只手还直接搂住了怀里人的腰。

他的目光是看着韦元的,但里面没有丝毫情感,说出的话更是诛心非常。

“还要多谢你,帮我保存了两年的珍宝。”

湖黎除了家境比不上其他人以外,不管是在哪方面都是极为出挑的。如果不是韦元抢占先机,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这些年下来,也会有更多人注意到湖黎。

韦元将湖黎当做可有可无的替身,帘沉偏偏要将对方当成珍宝,还要让韦元知道。

话一说完,韦元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向他们冲了过来。他要拉开这两个人,他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你们背叛我,你们背叛我!!!”

只是韦元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帘沉,他连两人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整个人就已经趴在了那里。

帘沉收回了脚,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一行人。

“还不把他带走。”

下一刻,还没有动静的人就走了进来,一人一下按住了依旧在发狂的韦元。

尤其是冯杨,直接挟制住了韦元的两只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爱你,我爱你啊——”

韦元的声音不断从琴室传出,他的双目赤红,在众人的压制下,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为什么,帘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

“可你为什么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还有你,你这个贱——”

啪——的一声,韦元没有骂出口的话就停了下来,脸也被扇到了一边。这巴掌的力气太大了,韦元再抬头的时候,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打的,一点也没有留情。

韦元笑得更加疯癫了一点,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以前是帘沉不愿意,但只要对方勾勾手指头,多得是人想要为他鞍前马后。就像现在,哪怕帘沉还没有说什么,他不过是要骂一骂湖黎,平常在他面前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的人竟然都敢直接扇他的巴掌。

他要骂的人是湖黎,是这些人从来没有放进过眼里,甚至当成笑话一样的湖黎。

韦元突然又开始挣扎起来,可他一个人抵不过这么多人。他想再看看帘沉,再问问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湖黎好在哪里,对方有哪点比他好,为什么喜欢湖黎不喜欢他?

“为什么?为什么!”

在被拉走的时候,韦元还是不甘心的问着帘沉。然而由始至终,除了那句极具讽刺的感谢以外,帘沉就没有再搭理对方了。

“怎么样,我做的还行吗?”

回答帘沉的是湖黎又一次充满热情的亲吻,过不久,琴房又飘荡出了一阵悦耳的琴音。

是帘沉在教湖黎弹其它的曲目,曲风温柔又快乐。

这件事以后,帘沉跟湖黎的关系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主要是他们在外面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避讳,是个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韦元也曾经去帘家挑衅过几次,湖黎被帘沉保护得很好,他家里的人也被帘沉保护得很好,就算韦元想要找麻烦也无从找起。

最后帘沉直接跟韦元的父母见了一面,再以后,韦元就从学校退了学,被韦家送到了国外。

韦元原本是韦家看好的继承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韦家的资源都向对方的弟弟尽数倾斜了。

韦元的弟弟从小就对韦元很不服气,这一回虽然韦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可他还是很高兴哥哥被送走了。

由于韦元得罪了帘沉,因此被送到国外以后,韦家自然不可能还像供大少爷一样供着对方。

韦元曾经利用自己的钱来帮湖黎,来向湖黎施好,而后心安理得的将对方当成替身。帘沉就让对方一无所有,只能像湖黎那样通过兼职来满足基本的温饱。

当然,湖黎也早就将韦元帮他的那些钱还清了。这些钱让韦元过了一段时间的快活日子,只是大手大脚惯了,一时之间他又怎么能节俭得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报还一报,在韦元将钱都花以后,碰上了一个华侨。

对方就像当初他帮助湖黎一样的帮助韦元,而后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韦元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国了,身边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加上对方确实很不错,所以他答应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华侨的精神有些偏执。他强迫韦元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就是一顿毒打。

说起来可笑,韦元之所以能逃离这个人,还是靠对方喜欢的那个人的帮忙。

然而这个华侨的白月光也不是个好人,他之所以要把韦元弄走,是想跟对方破镜重圆。等两个人在一起了,白月光就对韦元的存在很不满意。

对方是当地很有名望的一个家族,想对付韦元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如果没有后来这些事,韦元说不定就要在离开那名华侨后买一张机票去别的国家,可他逃出来不久,就又主动回去找了那名华侨。

从此三个人整天鸡飞狗跳的,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那边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跟帘沉和湖黎无关了。

湖黎在帘沉的帮助下,早就事业有成,如今谁提到他们,都是赞许有加,登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