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欢我吗?”
湖黎没有回答,帘沉好像是能够听到他的心里话一样,又继续问了下去。
这回对方已经好了一点,是可以组织起语言的了,不过湖黎没有开口。
正因为大脑清醒了,他才觉得有些丢脸,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弄得直接哭了。虽然没有真的哭出来,可刚才那些声音确实是从他的口中散出来的。
但答案依旧是不言而喻的。即使帘沉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湖黎依旧没有觉得反感。他要比想象当中更喜欢对方一点,是好多点。
“阿黎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帘沉带着那种戏笑的表情看着他,而后说出一句叫他整个人又烧起来的话。
“因为你根本就没中药。”
他刚才没中药,那那些反应……
“你还没发现吗?其实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你想要我。”
“你想要我”四个字被帘沉说着轻到了极点,是贴在湖黎的耳朵上讲出来的。
对方在这样的声音中,在帘沉的又一次动作里,再次弓了一弓。
湖黎最后是落荒而逃的,帘沉没有给他下药,不正代表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他竟然只因为想要对方,就想成了那般,还是在第一次见面过后。
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纯粹是他的心理在作怪,是他对帘沉的欲-望在作怪,湖黎就又无地自容了。
临走的时候,看到帘沉大红的衣摆上还被他弄得脏成一片的样子,湖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我明日给你带新衣服过来。”
他的衣服是帘沉净了手后穿好的,跟他相比,帘沉的手就要稳多了,不管是给他系腰带的时候,还是给他提衣服的时候,都不见一丝抖意,脸上也是一派坦然之色,就像两个人这样的模式已经进行了千百遍一样。
世子的衣服穿好,又觉得不能这样就走了,他想了一下,把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玉佩摘了下来放到了帘沉手心当中。
大概是两个人已经有过超出界限的接触,所以湖黎这回是主动拉过了对方的手,然后把玉佩放了上去,最后又留下了刚才那句话,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只是他能感受到帘沉的视线一直跟在他的背后,因此走出房门的时候,又是拌了一下,索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门框,不至于摔倒。
等到湖黎走出房门后,帘沉才看了一眼玉佩。他想着小变态究竟在他面前是紧张到了何等地步,前面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没有看出他的性别,就连后面的时候也没能看出他的性别。
只要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胸跟女子的胸是不一样的。这也是小变态让他能男扮女装合理化特意捏出来的人设。
他将玉佩放到了里间的梳妆台上,推开了窗门,看着湖黎的马车渐渐走远。
离开了千金楼的湖黎在马车行了一会儿后,终于平稳下了乱成一堆的思绪。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掀起车帘,对着车夫吩咐了一声:“先不回襄王府,去东街一趟。”
“好嘞,公子您坐好。”车夫也没有觉得麻烦,一口应下。
因着掀车帘的动作,让湖黎的袖子往下掉了半截,于是手腕骨处被帘沉吮-吸出来的暧-昧红痕又这样猝不及防的映入了眼帘。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赶紧拉下了袖子,过了半天,又是忍不住借着偶尔能落进来的光仔细看了一眼手腕骨处。
奇怪得很,当时就觉得时间一下子过去了,什么都抓不住,可现在他却能将那时候所有的细节回想起来。
帘沉手的温度,牙齿的触感,舌-头在他口-腔里所有的走向。
仿佛情景再现般,湖黎在回想的同时,也一并屏住了些许呼吸。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等会他该下不了马车了。湖黎将袖子重新整理好,调整了一下气息。等到下车的时候,他想,他确实是对帘沉有欲-望的。
湖黎去千金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东街又耽误了许多功夫,等回家的时候,天都将将要黑下去。他谢过了车夫,然而伸手要给他银钱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杨妈妈说了,您是自家人,自家人不用给银子。”
“多谢。”湖黎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心里想的却是,杨妈妈又将这个自家人告诉了多少人。
想到会有很多人知道他跟帘沉在一起了,世子心里又滋生出了一股隐秘的高兴。
等进了王府,湖黎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把他买的东西都安置妥当了后,才去了主屋陪同父母吃饭。
只是伸手夹菜间,难免会露出来手腕骨上的痕迹。帘沉就是坏心眼,特意挑在他的右手上咬了一口,让他无论做什么都会看见,藏也藏不好。
“你的手上怎么了?”慕芷眼尖,加上湖黎今天去了千金楼好长时间才回来,听说进府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个包裹,不由得她敏-感多想。
她这么一问,原本还没有注意到的湖德也看了过来。
湖黎即使有心想要藏起来,也根本来不及了。他手里捏着筷子,表情极为镇定:“被虫子咬了。”
都还没入夏,况且他又没去那些山野之地,哪里来的虫子。而且夫妻两个都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情况。
只是看着大儿子那副清冷之色,无论是慕芷还是湖德,都没有说破。
等吃过晚饭,湖黎回去后,慕芷才有些忧心的皱了皱眉:“相公,你说小黎他这是不是跟别人有了……”
肌肤之亲几个字王妃没有说出来,一直以来,湖黎都比湖月更加稳重。因此他们夫妇二人都忽略了,对方如今也不过是十七来岁的年纪。
像这个年龄的孩子,是会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做了什么。放心,明天我就让人去查查。”湖德安慰了一声妻子。
“唉,也怪我们平日里对小黎太过疏忽了。”再是怎样懂事,不叫父母操心的孩子,也还是孩子。
“小黎年纪也不小了,有时间的话,我托人物色物色,看看哪家的女儿性子跟他合得来。”
真要说湖黎在千金楼里跟哪位姑娘发生了什么,慕芷也不相信。与其让大儿子整日里往外跑,倒不如早日物色一位妻子,把心往家里收着。
“回头我也向同僚打听打听。”
湖黎晚上自从被父母发现了手上的痕迹,吃饭也就心不在焉的,后面几乎都没怎么吃。白天跟帘沉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会儿他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