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人再抱出来的时候,湖黎哪里还有精神跟他讲什么事情。几乎是刚一沾到枕头,他就睡过去了。
当然,即使是在睡梦里面,湖黎也还是紧紧拉着帘沉没有放手。
一连两天时间,每当晚上湖黎想要跟帘沉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都会被对方堵住嘴巴,而后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其它事情上。
就这样,湖然的汇演也要开始了。
一大清早,对方就起来将昨天送到的衣服穿好了。不过在系扣子的时候,他顿了顿。
再接着,湖然人就出现在了帘沉的房间里:“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帘沉的话说完后,湖然才注意到对方刚才开门的时候似乎是想要出去。
“什么事?”
湖然还注意到帘沉的表情带了一点苦恼,还有……愧疚?他立刻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说是事情,其实是想跟你坦白。”帘沉脸上的苦恼之色被愧疚完全盖过去了,“其实跟你交往以前,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会过来我的房间。”
“我们每天……也会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把不该发生的事情讲清楚,可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是能够听明白的。
还以为帘沉的愧疚是为了什么事,听到他提起晚上,湖然的紧张褪去了一点。他今天过来也是为了要跟帘沉说清楚这件事的,那个每天晚上都要过来找对方的人,就是他自己。
原本应该早就要跟对方说了,但帘沉近两天根本没给他机会。
晚上一通折腾下来,最后脑子里全剩下了那种感觉,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其它事情上。白天、白天他没有晚上那样的勇气。
只是瞒了这么久,而且他们都已经这样了,湖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要跟帘沉说清楚,所以他才特意挑了这样一个时间。
况且,湖然心底也隐隐觉得帘沉是有认出来自己的。毕竟那天的梨子买回来是要给他,虽然他当时拒绝了,但晚上的时候帘沉还是给他削好了。
“然后呢?”
湖然让帘沉将剩下来的话说完,他准备等对方说出来后,就承认那个人就是他。然后再哄哄对方,好好道个歉。
“我怀疑,那个人就是……”
帘沉拖长了尾音,视线当中,只看到湖然屏气凝神望着他的样子。
“是湖梨。”
等着承认的人嘴角一下子就抿了起来:“既然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湖梨,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交往?”
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垂在两侧的手却是死死攥了起来。
面对他的质问,帘沉仿佛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因为我两个都喜欢。”
话一说完,湖然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掉下了眼泪。他好像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明明整张脸上都没有特别的表情,可眼泪就是一颗接着一颗。
偏偏他就只是站在帘沉面前,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两个人是面对面站着的,湖然背后就是一堵墙,帘沉见状想要伸手替他擦掉眼泪,对方却往后退了一下,而后直接抵在了墙上。
一语不发,但还是在哭着。
冰美人落泪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尤其是跟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
“跟你闹着玩的,我不好,别哭了。”
小笨蛋实在太容易被骗了,连他这样拙劣的谎话都相信。帘沉抱住了人,在他耳边哄了起来。
“是我不好,阿黎原谅我好不好?”
“我是湖然,不是湖梨。”
他这一哄让湖然回过了神,此时声音才算哭出来了一点,生气的当口,连帘沉是在叫他的名字都听不出,还以为对方喊的是湖梨。
“我不是叫湖梨,我是叫阿黎。”
“那我也不是。”
湖然也不推开帘沉,就眼睛红红的滴着眼泪不肯承认。
“是吗,不是阿黎的话,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没有,你看错了。”
平常湖然都是有佩戴视线干扰装置的,就算是凑近了看,也不会看出他身上的痕迹。这是只有星圈的人才有的东西,因为他们总是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别人面前。
可湖然心虚,嘴硬说帘沉看错了后,又伸手捂住了脖子。
“我又没说在哪里,阿黎怎么就知道应该捂住这个地方。”
“是左边。”
于是湖然的手就又捂到了左边,脸上冷冷的,一副不欲跟帘沉多说话的样子,却还是跟对方解释了一句:“只是被虫子咬了而已。”
“什么样的虫子能把你整个人都咬红?”
帘沉在问着湖黎,但当事人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帘沉把他咬红的场景。他还想要往后再退,可两只脚动了动,脚跟已经是抵在墙上的了。
“被咬了这么多下,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还是我帮阿黎检查一下。”
帘沉看出湖然想要后退,他更抵-近了对方,伸手开始解着湖然的衣服。
领口处的三颗扣子已经被解开了,然而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推了开来。
“大哥夫,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上次湖时亭的假进行到一半就被召回去了,这次她好不容易又争取了半天假期,就是为了回来跟帘沉说清楚上次没有讲完的事情。主要是她觉得以她大哥这个进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人。
谁知道她兴冲冲的找过来,门没关严也就罢了,两个人还在里面,一看就是亲密非常的样子。
湖时亭看着帘沉把她哥抵在了墙上,似乎正在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咽了一口口水:“就是我上次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哥一大早从你房间里走了出来,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一下。没、没事了,你们继续。”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恨不得当场消失。在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说完后,就赶紧关上了房门,溜之大吉了。
作息关系,加上想要找她大哥谈话,所以上次回家那天湖时亭醒得特别早。那天她刚一出门,就看到湖然从帘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天倒是冷冰冰的,结果晚上就钻了人家房间。一问之下,才知道帘沉根本就不清楚里面的内情。
所以湖时亭才想着要湖然把事情跟帘沉说清楚,没准两个人的感情立马进步神速了。
关上房门的湖时亭一溜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以为以湖然跟帘沉这样的状态,想必是已经都清楚了晚上的事。
“亏我一大早回来就直奔着大哥夫的房间去,看来我这个助攻是不需要的了。”
“哦,原来每天晚上偷偷钻我房间的人不是湖梨,是你啊。”
帘沉听到湖时亭的话后,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仿佛刚才喊阿黎的人不是他一样。
湖然看他:“也许她是看错了呢,毕竟我跟湖梨长得一样。”
要不是他们刚出生的时候体质差别太过明显,就连医院的护士都会将两人弄错。毕竟他们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锁骨处的那颗红痣,也是分毫不差,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区分的明显特征。
“这样啊,其实看错的人不止小妹一个,我也看错了。”帘沉眼底荡出了一圈笑意,“你的脖子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吻-痕,是我骗你的。”
他的话说完,湖然并没有把手拿下来。
“阿黎应该对你的视线干扰装置有点信心的。”帘沉贴在湖然的耳边说道,“不过既然都肯设置脖-子上跟手上的吻-痕看不见了,为什么不把身上的也一并设置了?”
话音落下,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也一并做完了。湖然早上才穿好的衣服这会儿都被帘沉解-了开来,大片的肌-肤直接暴-露在了空气当中,上面尽是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舍不得?还是说,阿黎要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看,嗯?”
尾音上挑,跟每天晚上在对方耳边坏心眼的询问一样。
“是不是想到要站在万众瞩目的高台上表演,身上藏着我的吻-痕,就会很兴奋?”
“原来大明星这么变.态啊。”
帘沉感叹着,一只手从锁-骨处渐渐-抚-了下-去。
“如果晚上来我房间的不是你,那么大明星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些痕迹都是怎么弄出来的吗?”
湖然现在是在跟帘沉交往,如果他否认了晚上的人是他的话,身上多了这些痕迹,岂不就是证明了他出柜。
这形成了一个无解的局面。
那只手宽大而温暖,可情形不同,带来的感觉也不同。白天是比晚上更加的刺-激,早在帘沉将湖然的衣服解-开时,对方就已经处在了兴-奋当中。
可帘沉逼得越紧,他就越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刚才哭过的关系,这会儿看过去,湖黎的眼尾都还是湿的。见他总不回答,帘沉收回了手:“反正我清楚阿黎的尺-寸,既然这样,我去量一量湖梨的,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看就知道了。”
“不许去。”
帘沉的手一下子就被湖然抓住了,对方的声音暴露了一些不平静,还有些发急。
“是我,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既然已经说开了,湖然对着帘沉的相处模式回到了一点晚上的时候。是有些不太习惯如此的,可他还是主动抱住了帘沉。
“我都告诉你。”
当年季玉怀了两个人的时候,受到了辐射感染。不仅是湖梨身体虚弱,其实湖然也有影响,他的精神过于亢奋,从出生下来后就一直哭,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声带都会就此损伤。
眼看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季玉跟湖初就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位博士。
在博士的帮助下,两个人才勉强活了下来。对方将湖然和湖梨的基因各自重组了一下,从两人的身体里分别提取了一些要素进行培植,再将湖然的那份注入到湖梨的身体里,湖梨的那份注入到湖然的身体里。
也因此,两个人的病情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这才有了一线生机。
“那怎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
“我不敢说。”
湖然抱紧了帘沉一点,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害怕。
“博士只是让我们能够活下来,可无论是我,还是湖梨,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些毛病。”
湖梨活下来了,但他的身体跟常人相比,还是更为虚弱,平时如果照顾不当,很容易发生危险。
而湖然当初在注入培植的药剂后,形成了一些排斥反-应,最后出现了数据隔断现象,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天和晚上的湖黎是不相同的。
白天的湖然是没有正常情绪的,他脸上也永远只会有一种表情,平时看上去都是生人勿进的样子。而晚上的湖黎拥有正常的情绪,不过他讲话的时候会变成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