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从下巴处拉到了最底下,根本就没办法再挽回什么,湖黎终于被气哭了。
“呜……我不画了,你就知道欺、欺负我。”
他哭的一抖一抖的,笔上蘸了的墨也在一滴一滴地掉下来,不一会儿,原本还能看的画就彻底不能看了。
“是为夫的错。”
帘沉握住了湖黎的手,他的“为夫”两个字一下子就哄好了小可怜,不过对方还是在生理性地流着泪。
“这回我带着阿黎画,好不好?”
湖黎一开始没回答,等帘沉又问了一遍,同时手上的毛笔又滴了一大滴墨下来后,他才泪眼朦胧地点点头。
“好。”
于是经过两个人共同的创作,他们终于画出了一张较为满意的画。
“还要画吗?”
已经画过一幅了,湖黎的腿也软得不成样子,可他还是放纵地又点了点头。
反正他和帘沉各自都有几天休假,明天可以好好休息。
“要画几幅?”
“两……不,三幅。”太子殿下简直胆大包天,但他很快又回过头,眼睛里透着委屈,“我站不稳。”
“没事,我抱紧一点就好了。”
帘沉亲了亲他的眼皮,就又带着人继续画了起来。
……
湖黎也并不是一整晚都在作画的,比如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就跟帘沉玩起了角色扮演。
他从箱柜里找出了自己从红招楼回来时脱下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是那件锦红色的衣袍,然后他就又让帘沉穿上了绛红色的状元服。
两个人已经到了床上,湖黎这回演的是色令智昏,强抢民男的太子殿下。
“本宫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是你伺候好了,金银珠宝少不了你的。”
说完,他还要仿照那些戏曲里的反角儿,张狂地大笑几声。
“哼,你这无耻之人。”
帘沉威武不能屈。
“美人儿,你连生气的样子也格外好看。”
湖黎扮演着坏人,可说着说着却又软乎乎地亲了帘沉一口。
然后,过度张狂的太子殿下就又被弄哭了。
湖黎第二天是睡到将近傍晚才醒过来的,期间帘沉还把他叫醒了两次,让他吃了一些东西。
太子殿下整个过程都是晕晕乎乎的。
昨晚结束后他们叫了水准备洗澡,湖黎从宫里特意拿了好多香精。
他当时问帘沉喜欢哪种味道的,帘沉说都好。
“那我们今天用这个,明天用这个。”
湖黎挨个计划了一下,一脸的美滋滋。
“我们?”
帘沉抓到了关键字眼。
湖黎假装镇定,他们都已经是夫夫了,在一起洗澡也很正常。
“是啊,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什么问题。”
他的话让太子殿下偷偷开心着,不过当两个人一起去洗澡的时候,太子殿下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
……
在新婚之夜上,湖黎终于想起来问帘沉之前给自己擦的是什么药了。
他们刚刚费力的“洗完了澡”,这还是湖黎喊了好几声夫君作为代价交换来的。
“我忘了,之前给阿黎擦药的时候你都是睡着的。”
帘沉把要给对方擦的药拿出来让他看了一遍,然后在湖黎是清醒的状态下,给对方演示了一遍如何擦药。
皮肤上的那些药还可以忍受,其它地方就不行了。
所以药擦着擦着,他们最后又去洗了一遍澡,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殿下睡到现在才起来。
当湖黎在里面揪着被子幸福得冒泡时,门口处端着晚饭的帘沉却听到了金盆洗手系统的声音。
“宿主当前世界任务已完成,请去往下个世界。”
“帘沉。”
房里的湖黎已经看到了外面的人影,他叫了声帘沉的名字。
那端着饭菜的人就又重新动了起来,帘沉推开了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跟金盆洗手系统对话。
“一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并不需要立即到达下个世界,对吧?”
他的语气带着肯定。
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在湖黎死去之前,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但他还是在湖黎真正失去意识后才离开那个世界。
系统并不会强制你马上离开,这一切都是看自己的意愿。
现在帘沉愿意为了湖黎留下来,他想陪对方过完一生。
系统内的时间流跟外面的时间流不同,即使他在这里多耽搁一些时间,也没有关系。
“是的。”
金盆洗手系统回答了帘沉。
“请问宿主,确定要留在这个世界直到目标对象死亡吗?一经确定,您将没有更改的机会。”
“我确定。”
帘沉已经把饭菜放下,将湖黎扶起来了。
“现在就要吃晚饭了吗?”
太子殿下看着外面还没有落下的太阳,软哒哒地抱着帘沉问道。
“你先前只咬了几口糕点,什么东西也没吃。”
湖黎醒过来的那两回吃的东西都是糕点,他也没有吃太多就又睡过去了,满脸都写着疲惫。
这会儿他恢复了精神,却还是缠着人喂自己。
帘沉也惯着他,真就一勺一勺地把饭喂到了湖黎的嘴里。
等到吃完以后,太子殿下算着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辰,就约了帘沉去外面走一走。
他约对方去的地方是河畔,之前湖黎就梦到跟帘沉一起去河畔欣赏落日,现在他的美梦成真了。
在太阳落山之时,湖黎还让帘沉亲了亲自己。
“为什么要亲?”
“梦里面就是这样的,太阳一边落下去,你就一边亲着我。”
湖黎茶色的眼瞳在此刻只倒映出了帘沉一个人,随后这个身影就开始渐渐放大。
夕阳在缓慢地下着山,帘沉也在缓慢地品尝着小糕点。
“梦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帘沉亲完抱着人问道。
小太子自豪的扬了扬头:“你还什么都没做,我就醒过来了。”
不知道在自豪个什么劲儿,但看着就是怪可爱的。
帘沉又亲了亲他的鼻子。
“阿黎在梦里希望我会做什么?”
“希望……”湖黎想起这个梦过后,他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裤子就被自己弄脏了,于是伸出一根手戳了戳帘沉,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回答道:“希望你对我做跟那天在青楼里一样的事情。”
如果说当时在希望着什么,湖黎想这大概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了。
“小变态。”
帘沉这回咬了一下湖黎的鼻子。
他们一直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去后,才回了府里。
回去的时候两人骑的是同一匹马,湖黎被帘沉环在怀里,嘴角一直都是高高扬起的。
湖申在湖黎二十七岁的时候禅了位,湖黎跟帘沉也由宫外再次搬进了宫内。
太子殿下成了新皇,白天是万人之上的存在,晚上到了帘沉面前,又是一人之下。当然,偶尔也还是可以一人之上的。
两个人携手,一起把天下治理得非常好,创造了难得的盛世,那些一开始不看好他们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中,湖黎活到了八十三岁高龄,他在五十岁那天就把皇位传给了早就挑好的继承人,然后就和帘沉一起到外面游山玩水了,偶尔也会回宫小住片刻。
湖黎在八十三岁生辰过去后,就一直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至。
“帘沉,我舍不得你。”
两人虽然都老了,可依旧能看出年轻时不俗的容貌。
“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湖黎问着问着就笑了,“我希望下辈子也能碰见你,然后我们还在一起。”
是虚无的约定,帘沉从不会回应的。可这次他握住了湖黎的手。
“会的。”
他们还会再相见的。
“真的吗?”
湖黎觉得帘沉是在哄自己,可这并不妨碍他的高兴。高兴过后,他就又想起自己快要死了。
“父皇走的时候,我非常难过。”
“留下的人是最痛苦的,帘沉,我不想要你痛苦。”
可以选择的话,湖黎希望留下的人是自己,他不要帘沉为自己的死亡而难过。
“阿黎希望我先走吗?”
帘沉还是同年轻的时候一样,唤着湖黎的名字。
对方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摸帘沉的眉心:“我不要你不开心。”
湖黎并没有真的想过帘沉会比自己先走,毕竟对方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
但在大限到来的前一刻,帘沉竟然跟他躺在了一起,然后抱着他渐渐失去了呼吸。
这个人哄了他一辈子,临到头也依旧在哄着他。
湖黎吻了吻帘沉的额头,嘴角带着笑,在对方的气息消失后也跟着没了气息。
陆岭汇集了全国最顶尖的人才,这些人才十之有八是出自华乘大学。华乘大学致力于为帝国培养各种优秀人才,从学生还未分化开始,就针对每一位学生的体质来制定一系列潜力培训。
星际当中的每个人无不挤破脑袋想要被华乘大学录取,因为在这里,不管你最后分化成了实力最强悍的Alpha,还是没有实力却很受欢迎的Omega,亦或者是各方面都比较中庸的Beta,都可以在最大程度发挥自己擅长的能力,为帝国做出贡献。
这也是华乘大学建校以来数百年都屹立不倒的秘诀,其他学校也想仿照华乘大学的制度,可最后要么就因为资金不够,要么就因为执行力不强,总之没有多少真的能够坚持下去的。
不管在哪个时代,阶级差别都是人类根深蒂固的观念。华乘大学的建校理念就是打破阶级,让每一个人都享有同等的权利,当然,前提是你的能力可以跟上。
在建校之初,华乘大学也面临过来自各方的阻力,但创始人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困难而放弃。
它在最艰难的时候诞生,一路披荆斩棘,最后露出无法取代的耀眼锋芒。
帘沉坐在华乘大学一年级的课堂中跟随着老师一起了解了一遍其创立的全过程,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带有明显的皇家标志,即使是坐下来的,也依旧能看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五官立体,是锋利的瑰丽,可神情却冷。
不提外表,作为华乘大学最有潜力的一年级学生,以及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这两个身份就足够让帘沉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了。
四周有不少暗中打量着他的人,更有一些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在说话的时候将声音放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