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本宫的那支笔出去,没人会为难你。”
“这……殿下?”
宫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好,喜春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喜春,你把她送出去。”
太子抬头认出了来人,立刻吩咐道。他只要看到身上已经被挑开的腰带,心里就止不住的生气。
是对自己的生气,要是今晚真的中招了,那他就要对不起帘沉了。
想到这里,太子殿下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是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是,殿下。”
喜春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湖黎说的让宫女拿着他的笔,所以在将对方带出去之前,也把那支笔带出去了。
“赶快走吧,不然等会殿下生气了,你我可担待不起。”
他看出来殿下今晚是动了大怒,要不也不至于会是那个神情。喜春跟在湖黎身边多年,都没看过对方如此。
那宫女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听到喜春的话后,终于离开了。
至于湖黎,他手扶着床沿,头上汗涔涔的,在宫女离开后似乎是想要站起来。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喜春一回来就见到他们家殿下摇摇晃晃的样子,可湖黎情况特殊,他又不敢上前碰对方。
“备马,我要出宫。”
连本宫都不说了,喜春看出来那汤确实有几分威力。可等他听清楚湖黎说的内容后,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殿下,外面都黑了,而且宫门也落下了,您此时出宫未免不妥。”
“备马,我要出宫!”
湖黎哪里听得进去喜春说的话,他现在身体快要爆炸了,除了帘沉以外,他谁都不想碰,也不想被谁碰。
大约是湖黎此时的神情太过可怕,又或者是对方的语气太过坚定,喜春终究是没能劝住对方。
“殿下您先等等,奴才这就去准备。”
要送太子殿下出宫,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送出去。而且以太子殿下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由着对方一个人出去。
喜春最后准备了一辆马车,又让湖黎换了一身衣服,才悄悄地带着对方出了宫。
索性状元府邸跟宫中相隔不远,他们走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但一路上湖黎却总嫌走得太慢,问了好几次到了没有。
“喜春,到了吗?”
湖黎靠在马车上,眼睛闭着,脸上散发着不自然的红晕。
“到了,殿下。”
最后一次询问的时候,喜春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湖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你先回宫吧,我自己进去找他。”
“殿下,奴才陪您进去再回也不迟。”
喜春还是担心湖黎,他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站在马车边没有立即离开。还是湖黎直接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他才终于驱马回去了。
等到喜春走了以后,太子殿下才跨步登上了台阶,然后敲响了状元府的大门。
“主子,外面有人想要见您……”
“帘沉。”
帘沉正在书房里看书,门房就走了进来,他话还没说完,后面湖黎已经跟了过来,并用着发软的声音喊着帘沉的名字。
太子殿下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周身带着不明显的媚.意,眼角发红,呼吸略有些发急。
不是正常的样子。
门口处的灯昏昏暗暗的,门房刚才并没有看清湖黎的情况,只看到对方衣着不俗,所以才进来禀报了一下。
这会儿他听到湖黎的声音,下意识想要抬头,却只听到帘沉冷冷一句:“下去。”
是不带任何情绪,让人本能敬畏地语气。
门房不敢抬头了,立刻应了声,随后离开了书房,并将房门带好。
“帘沉。”湖黎又叫了一声帘沉的名字,“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一路以来的不舒服在见到帘沉的瞬间就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可怜兮兮地跟对方说了前因后果。
“我……我都不知道,她就上来解我的腰带,我当时吓到了,就把她推开了。”
湖黎软软绵绵的,还不自觉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上去十分无措。
帘沉站在对方面前,看着他这副样子,终究心里那股由上个世界湖黎最后选择死亡所引起的气意不见了。
他正要再往前一步,将人身上的难过缓.解掉,却又刚好闻到从对方身上飘过来的香气。
是宫女身上的脂粉味。
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帘沉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又变成了那种没什么表情的淡漠样子。
“太子殿下,臣不知道该如何帮您。”
帘沉不走过来,湖黎就自己走过去了,他还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袖子。
“就……就像你上一次帮我的那样。”
“上一次?殿下弄错了,上一次臣同殿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帘沉轻轻摇头,一点也没有因为湖黎的语气更软了一些而妥协。
他不急,可是太子殿下却急得厉害。湖黎把人的袖子更抓紧了一点,然后踮起脚在对方耳边轻声把帘沉需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就……这样,帮我。”
“不可。”
帘沉语气严肃,将自己不着痕迹弯下的腰重新直了起来。
“君臣有别,您是太子,臣不能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倘若太子殿下实在难受,臣可以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您自己解决。”
自己怎么解决?湖黎觉得帘沉就是要有意为难他。上一次对方就是这样,最后还让他求着。
太子殿下可不想这一次还求着帘沉,所以就打算先发制人,他把自己让喜春调查到的事情一箩筐地说了出来。
“哼,帘沉,你想好了,我手上可是有你的把柄。”
“臣光明磊落,无所谓什么把柄不把柄。”
帘沉的不接茬让湖黎更气了一点,他的眉毛都一起扬了一下:“是吗?我都已经让喜春调查出来了,你之前跟湖戚川有过接触,也就是说,你之所以邀我去青楼,就是受到他的指使。还有,湖戚川会掉下楼,也是因为你。”
“帘沉,你胆子很大啊,竟敢如此戏弄皇子。”
“要是我跟父皇禀告了这些事情,你就当不了官了!”
湖黎露出了一股得意的小表情,尾音都是翘起来的。
“当然了,你要是这次帮了我,我就既往不咎,也不会去告密。”
太子殿下头仰着,脚尖从刚才踮着就一直没放下,因此站在帘沉面前晃晃悠悠的,跟个风筝似的。
“殿下想要如何禀告皇上就如何禀告皇上吧,夜深了,臣也要休息,不留殿下了。”
帘沉脸上哪里见到害怕,他说完话后略微抬起下巴,像是要让人送客了。
“帘沉,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帮我!”
“我”和“太子”两个词摆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湖黎不踮脚了,只是把人拉着,语气凶凶的,但眼睛里都透着着急,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可帘沉还是那副样子,甚至都已经开口喊了人过来。
“宫中那些汤药并不伤身,太子殿下回去泡了冷水澡就可以了,请回吧。”
他将自己的袖子从湖黎手里抽了开了,可就在抬脚离开之际,边上的人就又凑了过来。
“我不回去,父皇安排的人还在宫里。”
这话是假话,那宫女早就被德公公带回去了,并且因为手中有太子殿下的东西,所以德公公也没有处罚对方。
只是帘沉依旧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有转过来。无奈之下,湖黎只好妥协了。
“那你带、带我去你房间。”
“我自己解决。”
帘沉只给了他这么一个选项,要么现在离开,要么自己解决。湖黎既不想离开,也不想自己解决,但没办法,想要留在这里,只能选择后者。
他说完话后,一瞬间就从头顶红到了脚趾头,羞.耻到了极点。
“殿下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勉强。”
帘沉回了头,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愿意的话,你又不帮我。
湖黎心里委委屈屈,可却还是要口是心非地答道:“我没有勉强。”
于是最后,太子殿下就被帘沉带去了对方的卧房。
“殿下,您可以开始了。”
帘沉的语气好像湖黎并不是要解决自己的难过,而是去读一本书,写一段文章似的。他说完话,人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房间里。
太子殿下一开始没注意到这点,他扭扭捏捏地往帘沉的床边走去。床上的被褥都是新铺的,湖黎并不知道这是帘沉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命人换了的——对方仿佛一早就预料到将来会有一位娇气非常的人要睡在这张床上。
等到他坐了下去,低头看了自己半晌,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然后下意识抬起头的时候,湖黎才发现帘沉还在房间里没有离开。
原本让他做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很难为情了,现在对方还在这里看着他,湖黎更羞.臊了一点。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湖黎的手忍不住在自己的衣服上蹭着,目光中还多了一些希冀,难不成对方是反悔了,想要帮他?
“殿下忘了,这里是臣的卧室。方才臣说要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来,殿下并没有答应。”
刚才帘沉说要将卧室让出来,湖黎没有答应,而后来他并没有说要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是湖黎让对方带自己进来的,因此他自然也不需要离开。
“殿下请随意,臣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打扰到您。”
帘沉说完,真就潇洒地往自己的书桌边走去,并且在上面铺了一层纸,看上去似乎是要作画。
湖黎看着帘沉,觉得气气的。
那天对方在青楼里可是一副恨不得要把他整个吃下去的架势,今天就君子了起来。哼,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他就不信你忍得住。
太子殿下“嘭”的一下,半靠在了床上。
靠过去的时候,他想帘沉可真会享受,床上的被子竟然铺得这么软,还挺舒服。
等想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后,湖黎才干起了正事。他用着自己稀薄的经验解开了腰带,然后将裤子褪下去了一点。
接着……接着要干嘛?
湖黎脸好红,手也好抖,他又望向了不远处的帘沉。
对方没有抬起头,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殿下要是不会就请回吧,臣也可以休息了。”
“谁说我不会了,我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