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黎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在估摸好时间后,就将热水调好了,然后进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咚咚咚。”
房门是关着的,里面又时不时传来洗澡的声音,一听就是湖黎在沐浴,从外面回来的帘沉礼貌性地敲了一下门。
湖黎才要拿起澡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听到敲门声后,又鬼使神差般将澡巾放了回去。他仔细看了自己一眼,穿衣服的时候被不小心看到好像有点太刻意了,这样倒是刚刚好。
“我在洗澡了,你……你进来吧。”
浴桶里的水在轻微的晃动着,湖黎还从来没做过这样大胆的事情,他的心跳得极为大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里也是热热的。
要冷静,一切为了魔宫,为了以后能够当上大护法!湖黎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尽管如此,他坐在浴桶里的身体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下蹲了一点。水是透明的,里面又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只要稍微往这里一瞥,底下的所有风景都一览无余。
房门吱呀一下,在湖黎说完话后就推了开来,又很快关上。剑客那张脸还是跟走的时候一样清淡无波,即使他往湖黎的方向看了一眼。
帘沉两只手都拿了东西,一只手是给湖黎外敷的药,另一只手则装了对方需要穿的衣服以及新的鞋子。他将药放在了桌子上,临走时候放在上面的空碗已经让店小二收走了,却没有将手里拿着的衣服给湖黎送过去。
在浴桶里快要自己缠自己缠成一团麻花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湖黎在帘沉看过来的时候呼吸都是不自觉屏住的,可他很快就感受到对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没有反应,最不济看到这种状况,也应该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
湖黎暗自吸了一口气,又若无其事地将刚才洗澡时候用的湿澡巾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带出一阵暧昧的水声。
他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看了看帘沉,还是不为所动。视线在剑客的眼睛,嘴唇,喉结,以及手上来回扫荡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前辈们所说的,被色.诱的人该有的反应。
难道是自己的方法不正确?不应该啊,正常人的话……正常人!
湖黎猛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不是他的方法不对,而是帘沉不对。也不是这样讲,是对方太对了,那这样一来,不就是自己不对了?
对不对的话差点把湖黎自己都绕晕了,简单来说,就是他还没有弄清楚帘沉到底是不是断袖,就有点莽撞的打算亲身上阵,要去色.诱对方。
湖黎在浴桶里擦完自己的脖子,又擦擦自己的手臂,一边擦一边又各种找机会看着帘沉的反应。到最后他不得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方法确实用错了,帘沉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断袖的样子。
想到自己的媚眼抛给了熊瞎子看,湖黎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欲哭无泪。想他保留了十几年的清白之躯,还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呢,今天不仅给人看了,那人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湖黎一想东想西,就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郁郁不已地将澡巾又擦了擦自己的背,还擦了擦自己的腿,专心致志到了极点,似乎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洗好了吗?”
就在湖黎擦屁股的时候,帘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声音低低的,莫名让人听了有些发软,湖黎手腕一抖,澡巾就没抓住,然后从他的腿间悠悠地,悠悠地飘了上来。
“洗好了。”
湖黎的声音也跟自己的手一样变得软软的。想到帘沉还在自己身后,他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此时此刻他倒有些庆幸刚才澡巾没拿稳,现在遮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虽然帘沉在经过他的考察后被确定为并不是断袖,可自己要这样被对方赤/裸裸的看到,还是有些那啥。
那啥是啥湖黎还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不过他又缓缓地收敛了一下自己坐在浴桶里有些豪放的动作。
“洗好了就把水擦干净吧,在里面泡太久也不好。”
帘沉把干澡巾递给对方,但讲完这句话后,也不见他离开半步。
“你……”
湖黎接过澡巾,你字才刚说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剑客就将手从他的胳肢窝穿过,然后把他整个人都从水里带了出来。
“你脚扭伤了,我扶着你,这样擦方便一点。”
帘沉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上也因为这样的动作被打湿了许多,他口吻平淡地说道。
一下子身体就直接从藏匿的地方暴露到了空气中,湖黎还能感觉到贴着自己耳边的陌生呼吸,将他本就热热的耳朵变得更加热了。
唯一有所安慰的,大概就是帘沉是从后面把他架起来,而不是前面。
被突如其来暴露的羞耻感笼罩着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帘沉比他高,即使他人在后面,但只要稍微低头,还是可以将他整个人尽收眼底。
湖黎整个人都变得硬邦邦的,漂亮的背脊线也紧绷着,两个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帘沉还能看到对方的腰窝。
“哦。好、好。”
话说的磕磕绊绊,还站在浴桶里的脚因为紧张不安地动了动。湖黎大概是用了一生当中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擦了个干净,就在他想要提醒帘沉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时,又被剑客从后面抱了起来。
?
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直到他人已经重新坐在了床上,并且帘沉在放下他后又转身去将桌子上的药拿来时,湖黎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还没有穿衣服,对方就像看不到这点般,将他扭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刚才被丢下的澡巾,将他脚上的水擦得干干净净。
擦脚的动作虽然轻,但不免把湖黎弄得痒痒的,以至于他的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又一下,连分神要先把衣服穿上的时间都没有。
“痒。”
“已经擦好了。”
帘沉似乎就抓准湖黎忍受不住的那个临界点,在他的喉咙发出一道细音后,手上的动作也就同时结束了。
他将冰凉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敷在抓着的脚踝上,仿佛是不经意间的抬头,看了看湖黎。
对方的两只手撑在身后,眼尾红红的看着自己被敷药的样子,乖的有点想让人将他的眼尾弄得更红一点。
帘沉低头,在把药敷好了后,又自然地擦干净了湖黎另一只还带着水的脚。
“好了,敷一个时辰再洗掉,一天两次,大概三天时间就够了。”
帘沉觉得以湖黎这个性子,恐怕也就装得了三天的瘸,因此他主动给对方找了个康复理由。
脚踝处的药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不一会儿就散发出了一股凉意。这种凉跟帘沉身上的凉又好像是两种感觉,前者是冷的凉,后者是热的凉。
湖黎也不知道什么叫热的凉,但是在对比的时候,脑海中就不自觉的形成了这种想法。
比对两种凉的时候,湖黎感觉自己身上也有点凉凉的了,他被分开的心神终于也重新回来了,他还没有穿衣服呢。
湖黎找了找被帘沉拿回来的那个包裹,发现衣服一早就放在了自己的手边,于是赶忙将其打开,拿出了自己的衣服。
他原本的动作有点快,可将衣服拿到手的时候,湖黎心中又有些古怪的感觉,是对刚才帘沉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古怪。
正常的男人,会因为别人的脚扭到了,就直接抱着对方到床上来吗?这个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湖黎又想了下去。
正常的男人,会、会给另一个男人擦脚,还帮他悉心地敷药吗?
湖黎的心随着这些相继蹦出来的想法陡然一跳,帘沉的做法让他有些摸不准对方究竟是不是断袖。如果不是的话,那他色.诱的计划应该要到此为止了,如果是的话,岂不是证明自己的计划初步获得了成功。
既然已经成功了,现在放弃的话,就浪费了前面的表演,毕竟……毕竟他这么清白的身体都平白让对方看了一遍。
抱着衣服的手放慢了一点,又放慢了一点。要不,他再试探一下看看?
店小二让人端上来的热水还剩下一点,现在已经变成温的了,帘沉此刻正打了一点水洗手。他手上刚才给湖黎敷药,沾了一点药膏。
剑客身姿疏朗,就算只有一个背影,也十分好看。
湖黎慢吞吞的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在帘沉擦完手转过身来的时候,动作又更慢了一点。
对方朝他走了过来,步调跟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眼神也……不对,眼神有了变化。
帘沉的眼睛看着他,哪怕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湖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是流连在自己的身上的,那里面的平静有着微微被打破的痕迹。
这种变化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想要最后再试一试对方,并且帘沉刚好转过身正面看着他的话,湖黎恐怕也不能发现。
于是那本来穿的就慢的动作更慢了一点,湖黎没有分辨出来,他这一刻所产生的高兴究竟是因为发现对方是断袖有利于自己的色.诱计划,还是因为其他。
既然是循序渐进的话,那接下来还要怎么做?
湖黎一边穿衣服一边想,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了,穿到现在也不过是将上面的衣服穿好,下面只堪堪穿到一半。
“不好穿吗?”
帘沉看到了他的情况,于是又主动开口,听他的语气像是要帮忙。
帮忙的话,当然还会有肢体接触。湖黎隐约记得魔宫的前辈们跟他说过,要尽量多跟目标产生接触。
在坚决贯彻色.诱计划的人这回把害羞先扔到了一边,然后就点点头。
“有一点。”
湖黎的脚上还敷着药,如果他的脚此刻真的扭伤了的话,的确是不好穿衣服的,所以这话也不算是谎话。
果然,在他说完以后,帘沉就又走了过来,然后帮着他一起把衣服穿好了。湖黎还感觉最后对方放开自己的时候,好像还摸了一下他的腰。
那点动静马上就从腰侧延伸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让人产生一种帘沉似乎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的错觉。
湖黎这下肯定了,这人就是个断袖,还是会偷偷占别人便宜的那种!
想不到堂堂剑客世家大少爷,竟然会是、会是这种人。他仿佛是被心中的想法气红了脸,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在帘沉身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