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害羞成这样,但帘沉偏偏说湖黎是自己把脸闷红了,坏心眼极了。
“就、就是……”
湖黎知道帘沉就是在故意逗着他说出来,但要是他不说的话,说不定今晚还会更过分。
这回他又伸手蒙住了眼睛,不过蒙的是帘沉的。
即使知道身为创世之神的目光可以穿透一切虚无,只要对方想的话,就算他蒙上了帘沉的眼睛也没有什么用,可跟刚才相比,湖黎的神态自然了许多。
“以后不准你再故意变出两个人了。”
湖黎整个人比天边最红的云霞都要红一点,他用着特别特别小的声音,非常认真的回答了一遍帘沉的问题。
“可昨晚分明是阿黎主动提出来的。”
帘沉由着湖黎蒙住自己的眼睛,也不挣扎。
“我……我是好奇。”
湖黎想一想,好像帘沉的话也没有说错,昨晚确实是他自己勾起来的。
但后来、后来他知道帘沉怎么让两个人同时出现,他就让对方变回去了啊。
“是你不好。”
湖黎也不蒙帘沉的眼睛了,他耍赖似的抱住对方,在帘沉的耳边软软说道。
在不当天使的第一天里,湖黎似乎极快的掌握了撒娇这门技术。
“对,都是我不好。”
帘沉抱着他,手心中缓缓浮现出一条珍珠项链来,“这是我给阿黎的赔罪。”
珍珠是湖黎的眼泪。
但这串项链不仅仅是这样简单,当湖黎伸手接过去的时候,每一颗珍珠当中都储存着关于它们流下来时的记忆。
最开始的那几颗,是他第一次被天神带来天宫的时候流下来的。
那个时候湖黎以为有人在抚摸自己,甚至将这人当成了帘沉,等他醒来以后,才发现其实是天神在给他渡神力——其实他的感觉并没有错。
金光之后,出现的是帘沉的那张脸。
他真的帮着他缓解了难过。
后来的那几颗,是他第二次被天神带来天宫,饮下朝露,丧失记忆之时,在天神的寝殿之内同他亲密纠缠,于难耐之际流下的。
还有他重新回到圣殿,心中带着对天神的背叛和对帘沉是堕神故意引诱自己的难过而流下的眼泪。
不同的眼泪储存的记忆都不同,它们有的甜,有的酸,有的难过,有的开心,其中让人脸红的要占大多数。
湖黎觉得这串项链简直烫手,可是他感受了一下又一下,依旧是红着脸将它抓在掌心。
“喜欢吗?”
“……”
“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就不收集了。”
“喜欢,我喜欢的。”
虽然很是难为情,但湖黎还是红着脸对帘沉说道。
记忆里面不仅只有他,还有对方。
这串项链就像是把两个人的回忆一起储存了,他真的很喜欢。
“那阿黎还当不当天使?”
话题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这回湖黎总算做出了答复,即使这个答复是他一直以来都很确定的。
“不当。”
不管帘沉还是不是天神,湖黎都不会再当天使。
他为对方下过的决心从来不会更改。
“不当天使的话,当伴侣好不好?”
成为创世之神真正意义上的伴侣。
这句话是紧接着湖黎的回答说出来的,它说的太过平常,但落在耳朵里,又是那样惊心动魄。
“我们已经是伴侣了啊。”
湖黎的那种甜蜜又涌现了出来。
他又在用这种方式告白了。
“我说的是对着天地行过礼的那种。”
帘沉在那种甜蜜的驱使之下,又亲了亲对方的额头。
“今、今天吗?”
被亲了的呆呆黎问的问题也呆呆的。
然后他就听到帘沉的胸腔内发出一阵笑声,“阿黎这么着急成为我的伴侣吗?”
“今天来不及了,要过几天才行。”
创世之神的婚礼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办了,它是受到天地指示的,要在万物的见证之下,声势浩大的举行。
当人间恢复成原有的样貌后,这些人关于天神和堕神的记忆也就不复存在了,不过他们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新的神祇。
每一个在这片土地当中出生的人心中都敬仰着这个神祇。
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神明,甚至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人们只知道,在自己的头顶上面,有一座遥不可及的天宫,庇佑他们的神明就生活在上面。
神明并不是孤独的,他还有一位伴侣。
传说两人大婚的时候,天地为之恭贺,万物为之祈福,世间祥昭频频。
神明还有一株最喜欢的花,是为了他的伴侣而培育的。
他的伴侣很特殊,不食五谷,只饮朝露与花瓣。
人间会在神明的节日时供奉各种美食,同时也会为神明的伴侣酿出各种味道的朝露。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据说神明的伴侣不喜酸食,所以这些酿出来的朝露里面,从来就没有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