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迟仙君倏而张大了眼睛。

他就这样被帘沉揽着半边身子肆意亲吻。

手脚无力,脑海一片空白。

而九音峰上,仙君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他招来水镜,镜子里的人玉肤含晕,面露红潮,眼波流荡。

水镜在下一刻破碎。

紧接着,鸿迟仙君面无表情的掐了一个清心诀。

“放肆!”

这厢被欺负的人终于抬起手将帘沉推了开来。

看得出来鸿迟仙君已经竭力想冷下脸,但他胸腔还在因为长久的窒息而起伏不定,眼神也软成一片,根本毫无威慑力。

“师尊方才明明也很享受。”

帘沉不仅不怕,反而又凑了上去。

这下鸿迟仙君彻底噤声了。

他转过了脸,不再看对方。

“唔……师尊我心口好痛……”

刚才看上去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面色就变得分外苍白,然后躺了下去。

帘沉才出声,鸿迟仙君立即就顾不得生气,连忙再次搭脉,试图给对方输入灵力。

好半天后才又问道:“现在还痛不痛?”

“还是痛。”帘沉反手握住了鸿迟仙君,“要师尊抱一下。”

师尊觉得有点生气。

因为他看出来帘沉是装的了。

他想抽出被握着的手,然后再好好教育一下小徒弟。

可没想到不但手没有抽出来,就连自己也被拽倒了。

鸿迟仙君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转不回神。

他的修为远在帘沉之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其实是他在心底有意放纵。

他……他竟也想要抱、抱帘沉吗?

鸿迟仙君根本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被拽倒,是因为帘沉庞大的精神力。

他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羞耻的想法中,连身边人再次抱了上来也未曾察觉。

“师尊,我这一次历练可凶险了,那头凶兽也好厉害,徒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帘沉声音低低浅浅的在仙君耳边讲着这次外出历练的情形,他将路上结交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跟对方讲了一遍。

这又是一反常态的表现。

但鸿迟仙君却想着,小徒弟这次大约是被自己之前的态度吓得狠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因此,从自己羞耻的想法中走出来后,鸿迟仙君默许了帘沉牢牢抱着他的举动。

不过在对方提到陵淳和花蚀宴两人的时候,他的目光一黯。

鸿迟当然知道小徒弟其实是给人挡伤才会这样。

可他在帘沉说起凶兽的时候,并没有揭穿对方。

两人细细的交谈声在客栈中几近于无,但对于修仙者来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十分明显。

因此才过了不一会儿,帘沉房间外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鸿迟仙君的神识外放,看到走近的人正是花蚀宴。

他被小徒弟抱着,心中突然对来人涌出一股不耐来,于是干脆轻轻抬手,一道结界立时悄无声息地包裹住了房间。

做完这些动作后,鸿迟仙君又看了眼帘沉,见对方毫无所觉,才微微放下心来。

而房门外,花蚀宴原本是听到帘沉的房里传出了点动静有些不放心,再加上对方本来就是为了自己才会受伤,所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过来了。

结果他还没走近,里面的声音就消失了。

花蚀宴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没人回答。

花蚀宴想了想,又敲了一次。

还是没人回答。

莫非是睡着了?

尽管花蚀宴想进去一看究竟,但到底也没有真的做出这种事。

他可不想被帘沉误以为自己是那种孟浪之人。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帘沉就对他的印象不太好。

尤其是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对照组陵淳。

情窦初开的妖界二皇子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明天起早一点再来看看看对方。

房门前的脚步再次响起,不过这一回却是逐渐走远了。

鸿迟仙君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形,直到花蚀宴离开房门外,才收回自己的神识。

“师尊在干吗?”

帘沉突然两只手撑在了他的脑袋旁,目光带着探询,像是看透了他刚才的小动作。

……

突然有些心虚。

鸿迟仙君眼神游离了一下,“没干嘛。”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同意了吗?”

话?

什么话?

尽管鸿迟仙君刚才光顾着看外面的情形了,可也一心两用,听清楚了帘沉说的内容。

但对方好像并没有说些什么叫他同意的话。

他略加思索了一下,难道是那句“师尊下次不要这般躲着我了”,亦或是另一句“等回去后师尊看看我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进步”,更或者是那句“外面一点都不好玩,师尊带我回去吧。”

除了最后一句有点半途而废的意思以外,都是很正常的话。

鸿迟仙君想,就算帘沉真的想要回去,那也并无不可。他门下的弟子又不是苦修,需得饱尝磨难提升自我,便是贪懒一会儿也没什么,总归还有他护着。

因此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睡觉吧。”

帘沉的脸上骤然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他撑着的手放了下来,搂紧仙君的腰身,以完全主导的姿势抱紧了对方。